苏庭焕看着外头包围府衙的士兵,眉头紧皱,对苏州布政史俞颂堂道:“藩台,外面的兵卒,有一大半都不像是咱们苏州驻军的士兵。”

俞颂堂身体一颤,忙道:“你可确定?”

苏庭焕道:“下官管了这些年的军务,对驻守在苏州的这一支军队不说了如指掌,但士兵的年龄、形貌上大体还是有印象的。您看外面的这些个兵卒,虽然穿着驻军的衣服,但大多并不合身,形貌黑壮彪悍,年龄偏小,不似驻军,倒似海匪。”

俞颂堂喃喃道:“海匪?前几年的海匪又上岸了?他们不去扬州来咱们苏州做什么?”

这话说得,苏庭焕在旁听的直叹气,有这样的上司,这次兵祸,他们真的能幸运的度过去吗?

外面一阵骚动,俞颂堂连忙迎了出去,苏庭焕和其他官吏紧跟其后。

外面衙门院子里,冯左翼带着一队兵卒走了进来,两个兵卒手里提着一个人,冯左翼将此人一脚踹倒在地,对俞颂堂喝道:“姓俞的,你看好了,你再不投诚,老子就将这老小子杀了。”

说罢‘噌’的一声拔出腰间宝刀,将其架在了地下之人的脖子上。地下之人被刀锋一压,反射性的昂起了头颅。

苏庭焕定睛一看,不是掌管粮储和屯田的右参议方道诚是谁?

俞颂堂也是惊呼道:“方粮道,你不是出城送信去了吗?怎的被抓了?”

府衙被围的时候,方道诚正好外出办差,躲过一劫。他见情势不妙,立即躲了起来,还跟俞颂堂通上了信,俞颂堂叫他去送信求援,谁知竟被抓了回来?

冯左翼哈哈笑道:“一个文弱书生,能跑得出老子的手掌心?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呢!姓俞的,甭废话,行与不行,爽快点!”

俞颂堂面露为难:“冯将军,咱们有话好好说,都是往日的同僚,哪次你来要粮要饷的时候,方粮道没有好好招待?何必动粗呢?”

他不说粮饷还好,他一说粮饷,原本只是骂娘的冯左翼立马眼睛喷火的破口大骂:“艹你娘的格老子的好好招待,你们这群没毛的畜生倒是好好招待老子了,老子手下的兵呢?你们打着喂饱了老子克扣老子兵的粮饷的主意,当老子不知道呢?现在老子就反了你们,到了陛下面前,老子也是有话要说:老子是被你们这群狗娘养的逼反的!”

冯左翼情绪激动的一通大骂,手上宝刀也是一个劲的颤抖,在方粮道的勃颈上划出了好几道血痕。俞颂堂看着鲜血淋漓的方道诚,简直吓得要晕死过去:“冯将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咱们并没有克扣你们的粮饷!莫激动,莫激动,啊!”

冯左翼冷笑道:“老子不听你的鬼话。要老子说,干脆点,杀了你们这帮贪得无厌的狗官才痛快呢,可惜,上面要你投诚,老子虽然不知道你投诚了有个屁用,但老子再问你一句:姓俞的,你投还是不投?”

俞颂堂满头冷汗,脸皮抽动,声音颤抖道:“冯将军,下官深沐皇恩,对陛下忠诚不二,是绝对不会向海匪投诚的!”

他话音一落,冯左翼手一用力,方方道诚就颈断而亡。

俞颂堂‘啊’的大呼一声,身体激烈颤抖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就要跌倒在地。

苏庭焕连忙扶住他。

冯左翼畅快的一笑,他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子,血珠子顺着刀锋滚落在地,刺的在场的官员眼睛生疼。

冯左翼笑道:“好叫你知道,咱可不是给海匪那帮瘪犊子做事,咱们追随的可是有道明君哈哈哈哈。”

俞颂堂犹自悲痛欲绝,苏庭焕却是心中一动,他问冯左翼:“冯将军,可否告知你效忠的真主?”

冯左翼笑的客气了几分:“苏参议,看在以往你替咱们奔忙的份上,在下不与你为难。你与其问在下在下效忠于谁,不如劝劝姓俞的,快点松口投诚才是正理。”

苏庭焕却道:“冯将军,若是不知效忠之人是谁,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