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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遗墨虽是走了,有些事却还没能尘埃落定。

谢无舟暂时没有离开云县,似也在等一个真正的结果。

那之后的几日,赵田两家之事,在云县和陆家村彻底传开了。

田家人的尸首无人收拾。

有人说那是恶鬼索命,千万帮不得。

有人说那叫罪有应得,烂了臭了都不必理会。

最后还是云县官府来人将那些尸身抬走的。

李管家和当初一起抛尸的几个下人都被抓了起来。

一个残废,几个哑巴,在公堂之上只能呜呜哇哇的点头摇头。

面对那纸罪证上的罪行,他们没敢反驳分毫,显然是被“死人还魂”吓破了胆。

当年收钱做了伪证的马夫,还有陆家村的村长,以及他家那个独子,也都没能逃过官兵的搜捕。

那个午后,客栈里的客人高声议论着此事,不少人闻言都跑去县衙凑热闹了。

浮云缩在客房里睡着大觉,鹿临溪怎么都睡不着,忍不住催着谢无舟带自己也去了一趟县衙。

县衙外围着许多百姓。

他们议论纷纷,他们义愤填膺。

那些跪在公堂上的家伙,最终一个个都入了狱。

从县衙回客栈的路上,鹿临溪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真是便宜那个负心汉了……”

“你想他死?”谢无舟问道。

“我想有用吗?”鹿临溪叹道,“我不是田小芸,我也不是王法……我啊,就是一个旁观者。”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道红光裹挟了身体。

如同前往荒山那日一般,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不再有那种极度恶心的感觉,只是稍稍有些目眩。

当视线恢复如常时,她已身处昏暗的牢狱之中。

谢无舟旁若无人地走在前头,吓得鹿临溪连忙做贼似的追了上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想死的初心,生怕待会儿他和狱卒起了啥冲突,自己会被殃及无辜。

可走着走着,她发现这牢狱中的人根本看不见谢无舟,也看不见她这只逐渐大摇大摆起来的大鹅。

牢狱的深处,她看见了那个穿着囚服的陆青明。

他头发散乱,面色惨淡,没什么精神地缩在牢房的一角,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显然是哭过一场。

也不知是为自己丢了的前程难过,还是确有那么一滴眼泪是为田小芸而流。

谢无舟走至牢房门口,向前摊开一手,只见灵光闪过,掌心间竟是多了那支被折成两段的花簪。

下一秒,断簪摔落在地,陆青明应声望去,在认出簪上黄花的那一瞬,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被一寸又一寸的惊恐彻底占据了。

没有伤痛,没有悔意。

谢无舟眸色一沉,只稍稍动了动手指,那断簪便似箭镞般刺入了陆青明的咽喉。

他甚至来不及求救,便已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妄图自救的双手捂在喉头,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将其拔出。

鲜血缓缓向外流溢,他的双眼亦是缓缓失了去光泽。

簪上那朵小花一点一点染了血色,换作几近妖艳的红,似乎汲取了那人颈间鲜血,才得以真正绽放了一回。

这,这是!

杀……杀,杀人了?!

鹿临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热的夏天,她竟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冷意。

谢无舟头也不回地朝着别处走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鹿临溪回过神来,神情恍惚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