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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是我杀了你哦。”

匕首深入心脏缓慢绞动,齐越疼得面目狰狞,额头青筋爆起快要炸裂开。

方才小公主怯懦柔弱的目光,如今只令他感到恐惧。

对视的一瞬,齐越只觉全身血液瞬间冷凝。

殷灵栖注视着那人逐渐涣散的瞳孔,饶有兴致欣赏起来。

对,对。

就是这种眼神。

扩大的瞳仁里充斥着濒死时的茫然、无措、慌张、惊骇。

满是对死亡本身以及给他带来死亡之人的惊惧。

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殷灵栖也如他这般绝望,躺在冰冷的地上等待死亡。

朝堂错综复杂的势力勾心斗角同她何干。

她何错之有……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齐越是齐聿白的心腹,狼狈为奸不知害了多少人,他该死,他死有余辜。

自此为始,他们每一个做错事的人都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手底那人颤抖着,终于停止了挣扎。

齐越死透了。

殷灵栖抽出匕首。

天际乌云密布,雷声隐隐作响,有蒙蒙细雨飘然而至。

冰冷的雨丝落在面上、发梢,殷灵栖仰起脸直面乌黑的天幕,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将染血匕首沉入河底,寻了个处所避雨,等待这场雨过去。

雨停后,殷灵栖走出宫门。这里经历过激战,尸体横陈,有逆党的,也有禁卫军的。

回宫路途慢慢,说不准会遇见什么新危险,她需要寻一把新的趁手的短刀防身。

殷灵栖蹲下身,一根一根掰开逆党的手指,握住那柄小而精巧的刀柄。

她握住刀柄,费力地将刀身从沉重的盔甲底抽出。

一只沾满泥土与鲜血的粗粝手掌猛地按住她手腕。

殷灵栖遽然一惊,瞳孔蓦的缩紧。

那本该早已死去的逆贼睁开了眼,粗野而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

“你……”

殷灵栖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求生的本能促使她在那人开口的瞬间握紧刀柄意欲取他性命。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寒光——

一杆银枪动作比她更快,横空刺出。

长.枪起势凌厉,逆贼钳制住殷灵栖的那条手臂被直接劈断,血流如瀑甩上半空。

那人捂住喷血的断臂发出痛嚎,新伤牵连胸口处旧伤,他身体一僵,抽搐两下便昏死在血泊里,咽了气。

惊变不过瞬息之间。

殷灵栖尚未反应过来,那条断臂便已化作一道残影甩飞出去,而横在眼前枪锋因速度太快,甚至不曾沾上多少血,刀面锃亮,折射出骇人的寒光。

她的目光沿着那杆杀意凛然的银枪上移,辨认出熟悉的雕琢纹路时,那人忽的转腕将长-枪挽了个空收至身后,动作迅疾。

待到锋芒凌空闪过,殷灵栖定了定神,对上一双冷漠沉静的黑眸。

来者玄衣策马,恃枪而立,不失少年人的风发意气,又透着超脱年纪范畴的凌厉杀气。

那是她针锋相对的死对头,

萧云铮。

自鲜衣怒马少年将军到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他似乎变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