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事已至此
“休得胡言!”菡蕊已经多少年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羞恼之下,手中缎带飞出,直冲笼罩虞曦的金光罩子击去。 “咔嚓”一声。 在凌霄宗弟子与岐方围攻下坚持许久的金光罩应声碎裂,虞曦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 属于合道境强者的威压释放开来,菡蕊冰冷的视线落在虞曦身上,“敢诋毁凌霄宗,你这魔女胆子不小。” 半空中,陌九娘奋力震开邢谷,向下飞去,她的速度虽快,却怎么也不可能赶得上神识收放的速度。 陌九娘急得额间冒出冷汗。 尊上如今只有引气入体修为,如何能抵抗住菡蕊的威压! 虞曦却真的抗住了。 她甚至没有感受到菡蕊那恐怖的威压,还在可惜手中那枚防御玉符,原本通体无暇的玉符,在菡蕊刚才那一击下,变得满是裂痕。 像这样以她如今修为就能催动的宝物,在戒指中也没多少,用一件少一件。 虞曦轻声叹息。 她这样子落在别人眼中,便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菡蕊是什么人? 那可是迈入合道境三百多年的大能! 这世上竟然有人能视她的威压如无物,这怎么可能? 疾飞而来的陌九娘也震惊不已,震惊过后露出本就该如此的样子。没什么不可能,尊上不过吃了长眠刚醒、还未恢复的亏,不然就菡蕊、邢谷这样的货色,尊上定能一拳一个,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你究竟是什么人?”菡蕊看向虞曦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忌惮。以她如今的境界,竟看不透对方的真实修为。 不管如何,绝不可能真是刚引气入体。 虞曦不想暴露自己“魔尊”的马甲,灵光一闪,张口便道:“只是个见证正道颠倒黑白,敢于说出真相的热心人士罢了。” 这话多少有些“内涵”。 菡蕊被气得险些再次挥出缎带。 虞曦赶在她动手前,赶紧接着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除了鬼面狐的梦境,城中所有在梦境中被夺去贞元的人,都可以为此事作证!” 岐方当即反驳:“那些失了贞元的少男少女,非死即傻,根本无法作证。这魔女就是看准他们死无对证,才故意在这胡搅蛮缠拖延时间。” 他对着菡蕊、邢谷两位长老拱了拱手,“前辈明察。失了贞元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普天之下,除了合欢教,又怎会其他人这般下作无耻,专门夺取别人贞元?” “谁说死了就无法作证?” 岐方话音刚落,一片黑雾凭空出现。 雾气中飘出两道虚影,一道身着白衣,风度翩翩,宛若透明版的邢谷长老,另一道则黑气缠身,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黑气下那一双泛着幽火的眼眸。 刚才说话的,就是那笼罩在黑气中的人、只听他怪笑一声,接着道:“老夫最擅长的就是擒人魂魄,这便去抓几个回来,看你这岐方小儿还要如何狡辩!” 那白色虚影则闪身飘至虞曦身旁,隔绝开其他人望向虞曦的视线,顺着黑气中那人的话,阴阳怪气地说:“不用这么麻烦,清一门是名门正道,岐方长老行得正、坐得端,仅仅展现一下自己坐骑的本领,证明一下清白,应当没什么难的吧?” 这两人的到来,立刻将形势扭转。 邢谷与菡蕊并肩而立,神色慎重, “噬魂门幽槐,逍遥门冥虚子,竟是你们二人。” 邢谷与菡蕊皆有合道境中期修为,合力解决掉陌九娘一人,并不困难。可要再加上噬魂门的幽槐老魔和逍遥门的冥虚子,那可就不一样了。 那二人修为不比他们低,尤其是噬魂门的幽槐老魔,除他自己是合道境界外,魂幡内还养着一只合道境初期的恶鬼。 邢谷与菡蕊自问打不过四个合道境,心底已失战意,但凌霄宗的名声,不能就这么堕了。 邢谷沉声说道:“此乃中洲,容不得你们这群魔头撒野,今日锦绣城一事,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还想要交代? 虞曦抬手指向岐方身旁的鬼面狐,“你们想要的交代,就在那里!” 岐方刚要辩驳,脚下地面突然开裂,一只从地底钻出的大手掐住他的脖颈。 那手是用黄土凝结而成的。 紧接着,圣土教教主丘懋的身影,也从地底钻了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操控着大手掐得更紧了几分,对着鬼面狐恶狠狠地威胁:“将在场所有人拉入你的梦境,不照做,我现在就杀了他。” 鬼面狐凄厉一叫,转身就想逃跑。 丘懋竖起一面土墙,阻拦它的去路,无情地说:“你们之间契约未解,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锦绣城上空,越来越多的魔修赶到。 魔道当中,那些大名鼎鼎的门主、教主,几乎都出现在这里。 四阶鬼面狐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元婴境界,早已拥有智慧,它那双墨玉般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口吐人言道:“我可以将你们拉入梦境,但我所做的事,都是岐方命令的,并不是我的本意。” 都说狐通人性,鬼面狐竟能看出这里谁才是说了算的人。 一双狐狸眼望向虞曦,眼中满是哀求:“这位前辈,我愿将一切交代清楚,前辈能否助我解开与岐方的契约,此间事了,放我离开?” 狐眼似乎带有魅惑的能力,虞曦下意识想要答应,正欲开口却忽然感到眉心一痛,接着意识恢复清明。 “你这死狐狸,竟还敢耍手段。”丘懋狠狠瞪去一眼。 鬼面狐自知自己已经失去最后的机会,没资格再谈条件。凌霄宗两位长老也绝不会管它小小一只妖兽的死活,当即认命地甩开狐尾,将尾尖的雪白毛发挥散出去。 它的梦,就是靠这些毛发织成。 与平时引人被动入梦不同,现在它主动将梦境编织出来,只要踏入它狐毛凝结的幻境当中,便能观看到它织出的梦。 梦境已成,岐方面如死灰。 凌霄宗的两位长老和那群白袍弟子,也都脸色难看。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