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将扇子接过来端详一刻:“好好问问是哪位小姐的扇子,给她送回去。”
然后问问这扇面是她们家里的绣娘手艺,还是外边买来的。
……
……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在一间小巷子里响起,再加上悬挂的红绢布,热热闹闹跑着的孩童,表明这里正有一场喜事。
只不过小院子里传来斥骂,让这喜气变得仓皇。
“抬嫁妆的人都要来了,你爹还没把嫁妆拿回来。”妇人的声音悲愤,“这日子还怎么过!”
新嫁娘顾不得妆扮繁杂,扶着妇人坐下:“娘,你别急,爹去拿了。”
“这都什么时候。”妇人说,“他肯定是哄我呢,哪里还有婆婆留下的东西,都被卖光了。”新笔趣阁
说着拉住新嫁娘的手,泪如雨下。
“可怜我的儿,如此寒酸出嫁,日子可怎么过。”
新嫁娘忙摇头:“娘,一件嫁妆而已,少就少一个,没事的。”
妇人唉声叹气:“你懂什么,嫁妆就是你的体面啊,婆家第一眼关系后半生啊。”
哀泣间门外爆竹连天,孩童们奔跑。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院子里忙乱起来,而黄林生也在此时从人群中钻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红布包袱。
“你怎么才回来!”妇人看到了,忙喊道,要骂又来不及。
“五天时间,刚刚做好。”黄林生说,“拿出来我都没顾上看….”
妇人听了跺脚。
“没看就把钱付了?到底修的怎么样?别还不值工钱!”她伸手解包袱,“钱不钱的过后再说,东西要是不像样子,可不能陪嫁过去……”
说到这里,包袱打开,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迎喜的人也在此时迈进来。
“黄家娘子,我们来抬嫁妆……哎幼我的天,这是什么!”
几双视线凝聚在桌子上,一件黑漆描金嵌染宝座妆奁盒,散发着柔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内。
旋即室内刻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好漂亮啊!”
更有人喊“老黄你家还有这种好东西啊!”
有。
黄林生怔怔想。
不过那是很久以前,
这是他母亲的嫁妆,曾经就是这么美。
但随着父亲病重,母亲病逝,田产被淹没,店铺亏损,一道道难关,妆奁盒摘取了镶嵌的珠宝,几次进了当铺,添上了刻痕划条,坏了漆,失去了光泽,虫鼠撕咬,潮湿腐朽。
它再也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黄林生甚至都忘记曾经的惊鸿一瞥,觉得可能是小时候做的梦。
“我是不是看花眼了。”黄林生喃喃,“它怎么变得跟梦里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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