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荆州:你是裴太太,无人能让你低头
今晚黎希雾没有回麓湖。 她一个人去了菜市,买了自己喜欢的菜,然后开车回郊区处的小院。 打开暖气,换下外套,系上围裙,挽起头发,开始为晚餐忙碌。 牛油火锅底料里面加入纯牛奶,放入自己喜欢吃的菜,一道色香味俱佳的麻辣烫端上桌。 除了面前冒热气的麻辣烫,周围气氛安静得有些孤寂。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桃花酿,入口香醇,虽回味无穷却又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把桃花酿换成烧喉的白酒,这才觉得满足。 裴荆州的电话打来。 黎希雾接起:“四哥。” 裴荆州没问她在哪,也没问她在做什么,只问了一句:“今晚还回家么?” 黎希雾忍着喉咙的不适:“不回了。” 裴荆州:“嗯。” 黎希雾:“如果没其他什么事,那就先这样。” 裴荆州:“怎样?” 黎希雾抿唇:“挂了。” “老婆。” 低低沉沉的一声老婆,从听筒里传来,有种说不出的缱绻和温柔。 黎希雾唇角上扬:“四哥早点睡,今晚咬咬就交给你了。” 裴荆州低笑:“我俩为了等你,现在还没吃晚饭,又是冷又是饿,老婆也不关心关心。” 黎希雾微讶:“又冷又饿?” 裴荆州:“嗯,都饿出幻觉了,还隐约闻到火锅的香味,也不知道是不是火锅。” 黎希雾:“……” 她缓缓抬眼,看见原本漆黑的小院外面,一抹刺眼的灯光直冲着大门方向。 黎希雾结束通话话起身,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远光灯换成近光灯,她看见坐在驾驶座的裴荆州,他正看着她,眸光隐有浅淡的笑意。 黎希雾打开小院的门出来,彼时裴荆州也已经下了车。 黎希雾走过来问:“咬咬呢?” 裴荆州吃味的语气:“看来那小鬼在你心里的地位比我重要。” 黎希雾抿唇笑:“那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也没法解释。” 裴荆州:“渣女语录。” 黎希雾:? 裴荆州唇角噙着愉悦的笑,侧了侧脸示意:“他在车里。” 黎希雾走了过去。 后座里,咬咬蜷缩着身体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因为睡眠很浅,黎希雾刚拉开车门,咬咬就醒了。 咬咬看到黎希雾的那一瞬间,大概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在黎希雾将咬咬抱起时,咬咬的反应没有很惊讶,主动伸手环住黎希雾的脖颈,糯声呢喃:“妈妈……” 黎希雾动作一僵。 她知道这是小孩的本能,就算身边没有妈妈,也会无时无刻幻想着自己有妈妈。虽然平时不会表现出来,但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亲情的渴望。 她将咬咬抱进小院,放在屋里的床上让他继续睡。 调好暖气再出来时,裴荆州已经拿了一副碗筷在小桌前坐下等她了。 过来坐下后,她抬眼瞧着他:“四哥怎么就确定我在这边?万一我在乔俏那呢。” 裴荆州把她的酒换了,换成原来的桃花酿:“就算你没在这,不过就是白跑一趟。” 话落,裴荆州也抬眼瞧着她,两人对视,他眼里的笑意不减:“至于你那朋友,最近应该被麻烦缠身了。” 黎希雾手肘撑在桌面,掌心托腮:“四哥连这都知道。” 裴荆州:“不止这些,你的事我都知道。” 黎希雾怔了怔,托腮的手慢慢放下去 裴荆州显然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他给她斟了一杯桃花酿放在她面前:“白酒灼喉,浅尝辄止。” 黎希雾拿起裴荆州给她倒的那杯桃花酿:“灼喉思过。” 裴荆州:“反省?” “嗯。”黎希雾浅抿一口:“毕竟做错了事。” 裴荆州眸光深了些许:“若说做错事,我这辈子做错的事情很多,桩桩件件在你这件事面前,你这件小事都不值得一提。” 黎希雾抿唇沉默。 她深知裴家的发家史,算不上光明磊落。 可是想想,现在又有多少有权贵,是干干净净的发家史呢。 大概是为了继续话题,她顺着他这个话题问:“四哥能同我说说这些吗。” 裴荆州眉梢轻佻:“想听?” 黎希雾抿唇:“反正无聊,就当打发时间了。” 裴荆州唇角的笑意洇开,以平淡的语气叙述往事。 摊开仔细听来,桩桩件件,肉颤心惊。 这些事情黎希雾以前从来不会多嘴去问,权贵内里的那些事,知道的越少自己也越安全,渗入太多,难以独善其身。 听到最后,黎希雾恍然发现,裴荆州好像是在……安慰她?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样,裴荆州将话题切入了目前困扰她的这件事:“这只是一件小到可以忽略的小事,不足以让你费心费神,甚至影响到你的心情。” 黎希雾有自己的顾虑:“可是……” 裴荆州:“没有可是。” 他的语气霸道又独裁:“你是裴太太,无人能让你低头。” 黎希雾怔住。 记忆里认识裴荆州三年,两人很少坐下来聊这些,他也从不过问她的心事,不过大概也是因为那时候她全身心都在搞事业,根本没有什么心事。 至于裴家的那些底细,最初她认为自己没资格过问,后来认为,是没必要过问。 如今仔细想来,她一直都把自己和裴荆州的距离拉得很开。 她从不主动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但每次他又会默默的替她解决掉…… 思绪飘散时,坐在对面的裴荆州缓缓站起身,然后坐到她身边来。 两人挨在一起。 黎希雾侧目,看见裴荆州缓缓俯身过来,唇瓣贴近她耳边:“裴太太这个身份,本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让你整个京城你横着走,不论你做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我都能替你兜着,所以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黎希雾呼吸一滞:“我……” 裴荆州抬手掬着她的脸,侧过来面对他:“因为三年前的协议婚约吗?” 黎希雾呼吸又是一滞,喉咙有些发堵:“四哥,还有一个多月,我们的协议婚约就要到期了,到时候,我也不再是裴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