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持马刀,杀气腾腾。
这一次,
吴军散兵没有托大,迅速后撤。
而完成了驱逐任务的凉州镇马队也不准备追击,怕被吴军火炮覆盖,遂从侧门回营。
总兵哈马木还未下马鞍,就听见有人高呼:
「他们又来了。」
尝到了甜头的吴军集中了更多的线膛枪手,集火进攻江北大营。
战斗变的更加抽象。
500名线膛枪手密集列阵,在2里半外集群开火,45度朝天射击。
每1次弹雨落下,
江北大营内就是一阵惊呼。
天诛!
……
有位孙子说过:如果一个战术好用,那就多用。
在大风中,
吴军散兵们无法预测子弹的落点,清军也无法预测子弹的落点。
这就让战争变的更加恐怖~
躲都不知道往哪儿躲。
胡之晃躲在1辆辎重车后,戴着铁盔还顶着一面盾牌。从天而降的铅弹给他麾下造成了30馀人的伤亡。
中军,一匹中弹受惊的战马发了狂的奔跑,撞翻路径之上的人群。
被愤怒的海兰察用弓箭射杀~
「都统,吴王有妖术。」
「都统,末将请命,阵前杀黑马丶黑牛丶黑狗辟邪。」
海兰察也慌了,
他无法理解这种「枪当成炮」的战术是什麽原理。
主帅慌张,底下的人更加慌乱。
【克里米亚战争有实例,带英线膛燧发枪团远距离放风筝,让全员滑膛枪的毛子步兵军团乾瞪眼。】
……
海兰察稳住心神,下达了一道无奈的军令:
「传令,大营所有兵丁出营,进攻吴贼。」
「淮西大营呢?」
「也一样!拼了。」
此时,
大风更加猛烈。
宁夏镇总兵旗不堪重负,被疾风折断。
总兵马青树脸瞬间惨白。
不祥的徵兆让他心悸不安,忍不住再次下马检查马蹄丶棉甲丶弓箭。
望着集群开出大营的清军,
林淮生精神一振,随即意识到今日之棋局已然赢了一步——清军本不愿决战,但被逼出来了。
……
江北大营和淮西新军大营,中间间隔2里。
正门皆处于吴军的炮火威胁下,若是从正门出兵,怕是大军刚出门还未来得及整队,就会被炮弹打崩秩序。
侧门出,就安全多了。
军官们挥舞着佩刀,声嘶力竭的提醒兵丁整队。
打头阵的是兖州镇和曹州镇的3000馀火绳枪手,其中一半是有药池盖的。
列队完毕后,
兵丁们就像受惊的鸭子一样,人挤着人,缩着头向前进。
于此同时,
凉州镇马队也冲出,吸引视线。
他们挥舞着雪亮的马刀,在吴军北侧火炮射程外来回慢速奔跑,为主力的迂回移动争取足够的时间。
绿营兵列阵需要时间~
主力列阵完毕后,绕道左右两翼发起进攻。
……
林淮生指着这股打头的清军:
「告诉郑河安,方阵前移击溃清军鸟枪手,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
「是。」
传令骑兵,冲了出去。
吴军军制还有很多处不完善,比如军令系统,鼓号旌旗都很原始,更多的依靠临阵人工传令。
军队长期征战丶疲于奔命,没有完善调整的时间。
接令的郑河安二话不说,立即点齐4个满编营离开本阵。
花费了1刻钟,2000人列成了经典的3列,伴随着鼓点匀速向前。
军官和旗手走在最前面。
1刻钟后,
和兖州丶曹州2镇双向奔赴,进入了射击距离。
骑马在后督战的曹州兖州总兵对麾下兵丁今日的表现颇为满意,
高呼:
「弟兄们,预备~放。」
……
35丈,
清军前排蹲,后排站,1轮齐射。
火药燃烧产生的烟雾瞬间被大风刮跑。
吴军阵中至少几十人中弹倒地。队伍出现了些许的混乱,之后又被补齐拉平。
「前进,前进!」
军官们高举佩剑,向前45度。
旗手也将手中军旗原地举高了1尺,鼓手的脸涨红,敲击速度加快。
郑河安心中默数,
数到24下的时候,对面的第2轮齐射陡然响起。
这一次,
损失就大多了。
至少倒下了150馀人,阵型出现了混乱。
「稳住,稳住。」
……
4营火枪兵依旧扛着燧发枪,刺刀闪亮。
步伐越来越快,接近跑步~
15丈外,
兖州镇曹州镇的火绳枪手心慌手抖,有人开始往后退,有人左顾右盼。更多的人装填动作变形,火药洒出丶铅弹坠地丶通条忘拔,各种状况频发。
郑河安也不舍得底下的弟兄再挨一次齐射。
他默数到15下的时候,突然大吼道:
「第1列蹲,后2列站,瞄准~」
4营火枪兵迅速停步,抵肩瞄准,他们并不打算调整有些混乱的阵型。
第3列士兵将燧发枪从第2列士兵的肩膀上伸出。
「放~」
郑河安吼的声嘶力竭,
拉长的尾声被狂暴的枪声淹没!
……
当面的清军火绳枪手,好似被狂风吹过的幼苗树林齐刷刷折断。
瞬间,
减员超过三分之一。
兖州总兵中弹坠马。
曹州总兵血液冰冷,耳鸣呆滞,浑身冷汗。刚反应回来,就被麾下溃逃的兵丁挤翻坠马。
第2军团的老传统,打空枪膛后立即发起全员刺刀冲锋。
清军哪见过这种阵势,毫无意外的败了。
第2军团追在后头,用刺刀猛扎溃兵后背,更加兴奋。
落后,就要挨扎!
战争就是这般的公平!
坠马的曹州总兵被一刺刀戳在咽喉,死了。
追出去100多丈,
清军大营腾起阵阵白烟,布置在营内的火炮开始拦截轰击。
郑河安见状连忙下令撤退。
于是,1700馀士兵迅速返回本阵。
……
年轻的脸庞,杀气腾腾。
几乎人人刺刀染血~
年近不惑的苗有林,心里嘀咕着:
「圣明无过陛下,募兵年轻化是对的。不止体力充沛,更是血性十足,打仗好似幼虎下山」。
第2军团士兵平均年龄不到20.
他在江西战场见过平均年龄30岁的第4军团,那叫一个「稳重」。
没有血性,全是心眼。
没有悍不畏死,全是权衡利弊。
沉闷的鼓点打断了他的思绪。
远处,清军列队完毕,无边无际的方阵伴着鼓声缓慢杀来。
……
河道西岸,
福长安见到了海兰察派来的求援信使。
「抚台,前线受挫,海都统请求节制所有索伦骑兵。如果可以的话,都统希望吉林马队也暂时归他节制。」
福长安沉默,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决断太难了。
他从兵部要来了1500索伦马队,2500吉林马队。这4000人可是朝廷的心头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