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身怀有孕,死于非命!(1 / 1)

[[ 第109章 身怀有孕,死于非命!

她话刚说完就有好几双视线齐刷刷的望来,衙役们踌躇良久,好奇问道:“姑娘,什么叫腐败脱脂……”  “就是尸体从腐烂,体内水分蒸发到变成一具干尸的过程。”  素娆看了眼他们,缓步走到棺木旁,对竹晏招手道:“你过来看。”  “我,我就不过去了吧。”  被这恶臭味一激,胃里翻江倒海,早上吃进去的东西似是一股脑涌到了喉间,这时候稍有不慎他恐怕就要捧腹狂呕,为了维持仪态,竹晏觉得他怎么都不能再去凑热闹了。  为表决心,他一边摇头还一边往远处退了步。  素娆见状失笑,也不逼他,轻道:“你问我为什么这具尸身比先前见到的那些更臭,要明白其中原因,那就不得不说说尸臭是怎么产生的。”  “人体内含有大量细菌,死亡后,肠道内的腐败细菌开始繁殖生长,就会产生腐败气体,这些气体会致使肠道腹部等位置高度隆起,然后经由口鼻和肛门等位置排出。”  “这具尸体尚未完全腐败,又有棺木密封,尸臭味自然更大些。“  她解释完后,俯身开始检查棺内的情况。  衙役们在旁议论纷纷,竹晏捂着口鼻垫着脚往这边看,突然道:“不对啊姑娘。”  “哪里不对?”  素娆头也不回的问道。  “那些人死了三个多月,而这个妾室去世两年多,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差不多烂?”  这话说的……  她没多余的心思去纠正竹晏的用词,答道:“这就和我先前说的腐败速度有关了,外界空气的温度湿度,环境因素,尸体本身的胖瘦或死亡原因都会影响到它。”  “在相同条件的温度下,空气中放置尸体腐败速度相当于冷水中的两倍,土壤内的八倍。”  “所以他们死亡时间的长短不一样,腐败程度却相差不大,不过……”  她话音顿了顿。  竹晏等人听得正入迷,冷不防话音骤然停下,他忙问道:“不过什么?”  “这具尸体有些问题……”  素娆盯着那黑褐色的尸体腹部陷入了沉思:“按照器官腐败的规律来看,子宫应该是较后腐败的,为什么她的尸身反其道而行……”  “我哪儿知道为什么……”  竹晏忍不住嘟囔。  “没问你。”  要不是时机不对,素娆真想给他一脚踹飞,免得他在旁边叽叽哇哇影响思绪,她盯着那尸身看了好半响,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我知道了。”  “什么?”  包括竹晏在内的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素娆扭头看他们,一句一顿的说道:“她怀孕了!”  女子妊娠期或分娩后子宫的腐败发生早而快,唯有这个原因可以解释尸体的异常现象。  “那她真是病死的吗?”  竹晏惊讶过后连忙又问。  素娆视线往棺内一掠,抿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她舌骨骨折,是被人用手掐着脖子扼死的。”  “舌骨骨折的概率极低,能造成这种伤势表皮上必有痕迹且颇为明显,入殓时不可能看不到。”  这个结果令众人心头沉甸甸的。  一阵山风吹过,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怀着身孕被人给掐死……那宋岱岩视若无睹,还对外宣称是病死,大张旗鼓的为她做法事,修陵墓,表现出一副深情模样……”  有人失神低喃,“要不是今日开棺,或许这秘密就要伴随着她永埋地底……”  凶手逍遥法外,而她骨枯黄土。  “不论是何缘由,宋岱岩都与她的死脱不了干系。”  竹晏这句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他们沉默的站在棺木旁,思绪翻涌以至于都忽略了那刺鼻的尸臭味。  “尸臭味闻久了会中毒,验尸已毕,将她入土为安吧。”  素娆后退两步让出了位置,提醒道。  众人讷讷的点了点头,许是得知真相心情凝重,面上再不复先前散漫悠闲之态,反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郁之色。  衙役们抬着棺木放回坑中,拿起铁锹铲了土往里面填去,黑色棺木上很快覆盖了一层黄土,灰尘扬起又落下,一点一点掩盖了那所有棱角。  用新土隆起的一个小山包,在这青草遍地的秀美景色中显得尤为扎眼。  众人对着石碑拱手一礼。  转身下山。  这一路无人说话,连向来喜欢叽叽喳喳的竹晏也一反常态,闭口不言,径直跟着回了官衙。  她命人去烧了些热水抬进屋中,准备沐浴更衣。  “姑娘放心去吧,属下守在这周围,绝不叫人靠近。”  竹晏拉上了房门,听动静,已然飘出了院墙。  素娆对于他‘雷厉风行’的性子很是无奈——她原本想让他将消息带给世子爷,她想,她已经有接下去的追查方向了。  屏风后水雾氤氲。  素娆脱了衣衫,身子缓缓沉入水中,温热的水流瞬间将她包裹,舒服的像是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了一般,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嘤咛。  肩头伤势未愈,不敢沾水,所以她单手扶着桶壁,轻轻将右肩抬高了几分,仰靠在木桶上,望着上面空阔的房梁,脑海中思绪翻覆……  而身处后衙处理公文的言韫听人回禀说他们已经归来,面色冷淡的命人退下后,手中毛笔高悬,半响却都没写出一个字来。  “啪嗒”!  墨汁凝于笔尖,滴落在纸上,轻微的几不可闻的声响却叫他手腕猛地一抖,回过神来。  言韫垂眸望着那晕染开来的墨渍,一贯清冷无波的面色犹如覆上了层寒霜,冰冷却复杂。  他到底是怎么了!  一连几日心神不宁,这种情况过往数年从未有过,令他觉得陌生之余又有些难言的烦躁,尤其是余光掠过那摆着满盘蜜饯果子的案几时,情绪更甚。  他突然想起那夜竹晏拎着这些东西笑嘻嘻走进来说:“公子喜不喜欢骗得了别人,难道还骗得了自己?”  “既然不在意,那就放在这儿吧。”  “视若无睹,冷眼旁观。”  “就和以前一样。”  真的能和以前一样吗?  言韫垂眸望着桌案上的一片狼藉,冰冷的神色骤然裂开了道口子,透出些许苦涩和无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