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巧言说媒妁(1 / 2)

神京,荣国府,东路院。

昨日,贾政和贾母商议甄家来信之事。

因荣庆堂中历来藏不住秘密,没半日时间便在荣国府中传开。

贾赦忙于外头生意和酒色应酬,只管自己作乐,对家中之事漠不关心,

邢夫人日常也尽量少去荣庆堂,只在东路院一亩三分地,做自己的土皇帝。

因此甄家来信的事情,邢夫人到了第二日才听到消息,不由得泛起一腔羞怒。

她自嫁入贾家,便知因贾琮母子原故,让自家老爷吃了天大的亏。

当年那女人生下儿子,气病了老太爷。

老头子临死之前,不知是对自己老爷厌弃之极,还是其他什麽原因。

竟生生把世传的爵位一分为二。

自己老爷身为长子,却只承袭空头爵位,被打发到东路院居住。

偌大的荣国府和爵产都被二房占去了。

归根到底都是贾琮这个丧门星惹的祸。

因此,她对这庶子一向嫌弃到骨子里,从小到大拿住机会就要作践一番。

却没想到这丧门星竟然时来运转,如今挣下了一大份家当。

邢夫人忘了自己以前怎麽作践人家,倒是时刻不忘,自己是当今威远伯名正言顺的嫡母。

……

只是贾琮自从搬去了西府,除了过年过节应个礼数,平时根本就不踏足东路院。

贾母对这件事,也从不说话。

或许是知道父子势如水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是一种无奈的默许。

因此邢夫人虽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不敢找由头发作。

如今听说金陵甄家看上了贾琮,要和贾家议亲,没有找自己老爷,反而直接写信给二房,简直欺人太甚。

要知道自己和大老爷,才是那孽障名正言顺的父母。

邢夫人心中咽不下这口气,便急匆匆找贾赦说道。

挑起自家老爷的火头,她自己也好顺带出口气,况且她还有自己的打算……。

……

她急步进了贾赦的书房,见自家老爷正把玩新得一把古扇。

便上前将听到的甄家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贾赦一听这话,就火冒三丈,差点就把手中价值不菲的古扇,撕得稀烂。

愤怒的咆哮道:「金陵甄家真是欺人太甚,我才是荣国府的爵爷,是神京贾族的族长,那孽畜的亲身父亲!」

邢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老爷说的没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是天公地道。

那小子的婚事只有老爷说了才算!

二叔也实在太不晓事,接到了金陵甄家来信,应该先找老爷商量这事,怎麽能瞒着老爷,直接去找老太太商量。

这让府上的人看了,老爷该成什麽样子了!」

邢夫人见贾赦已气得脸色通红,气息粗重,也觉得到火候了,省得再说下去,气歪了自家老爷,到底不好收拾。

她又放缓语气说道:「要我说琮哥儿的婚事,只有老爷才有资格做主。

他们想背着老爷,就把这小子的婚事定了,那是万万不能!

既然他们可以给他议亲,老爷是他亲老子,就不能自己给自己儿子定一门亲事。」

贾赦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说道:「夫人这话在理,我是他老子,给自己儿子定亲事,哪个能说出个不字!

我日常在外面交际,这神京达官贵人可是认识不少,给这小子找个官宦小姐,不是太难的事情。」

邢夫人却说道:「老爷要是真给他找个世家官宦小姐,那这亲事可就对老爷没半点好处。」

贾赦听了这话,一脸纳闷,问道:「夫人这话是什麽意思?」

邢夫人说道:「但凡世家官宦女子,心思都是极重的。

一旦借着老爷抬举,做稳了伯爵夫人,问过头可就是过河拆桥的路子,再不会老爷放在心上,只顾自己在家门中尊贵。

况且你那儿子,如今牌面不小,自个儿出府立居的主。

将来的官宦媳妇,进了贾家的门,只守她伯爵府的门第,哪里还记得老爷的好处,还把老爷放在心上。

老爷,我这话可不是白说的,这样的事在咱们家,可是现成的就有一桩。

那琏儿媳妇可不就出身金陵王家,那可是真格的官宦世家。

你看她嫁入门后,看着二房在老太太眼里得势,一门心思帮着二房管家,眼里哪有半点老爷和我。

为了这事,这神京城内多少人看笑话。」

邢夫人说起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她一向极看不惯王熙凤的做派。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邢夫人自己出身微寒之户,娘家不是体面的高门,要不然她也不会去做人家的填房。

这是她一辈子心结和自卑,她自己没有的,自然妒忌人家有的。

……

贾赦听了这话,心中怒火又泛起,自己夫人说的一点没错,琏儿媳妇可不就是个见风使舵的。

他日常对贾琏动辄打骂,多半也是对自己儿媳妇没法子,只能拿自己儿子出气撒性子。

这些世家官宦女子,的确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要说自己的儿媳妇,就说自己兄弟娶的那位,更是个佛口蛇心的角色。

「夫人这话也有道理,我就是给他找个高门贵女,那小子也不一定念我的好,哼!」

「夫人这麽说,心中可是有合适的姑娘家,可以拿出来说一说的。」

邢夫人说了一通话,口水都有些干了,就等着自家老爷这句话呢。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我心里就有一一个极好的姑娘家,就是我兄弟的独生女岫烟。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识文断字,知书达理,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她要是许了琮哥儿,那便是天作之合。」

贾赦面色一僵,说道:「天作之合?虽然不用给他配个高门贵女,但家里怎麽也要是个官身吧。

这小子怎麽说也是个伯爵,你那兄弟却是个白身,也太不般配,这怎麽能成呢。」

邢夫人虽然心里有些准备,不过听了这话,脸还是涨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