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昭帝看了一眼这份密札,便知是郭霖这老货,见自己从吏部调陈敏言的档案,居然敢揣摩圣意,将中车司的相关密札也拿了出来。
便狠狠地瞪郭霖一眼:「下回要是再敢妄猜私行,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郭霖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圣上恕罪,老奴万不敢揣摩圣心。
只是见皇上调用陈敏言吏部档案,老奴就去翻了中车司历年旧卷,觉得有些用处,便一起呈上了,下回万万不敢了。」
「哼!」
嘉昭帝看了第三份密札,厉声问道:「这上面记载的可都确实!」
郭霖战战兢兢回道:「回禀圣上,这上面记载的都是实事,而且也不算私隐,只要找人一问便知。」
嘉昭帝有些疲惫的将手中的密札扔在案上,讥笑道:「真是魑魅魍魉,人心叵测!」
这份密札记载陈敏言原是德州府推官,因受副都御使刘宇清看重,才被提拔为雍州道监察御史。
此人视刘宇清为恩主,一向唯刘宇清马首是瞻。
这份这份密札中还有一行娟美劲秀的笔书备注:刘宇清妇董氏,与京营节度王子腾妇张氏为姨表姊妹,素有来往。
中车司整理这几份密札的人很是了得,在知道郭霖查找几份密札的用途,便将几份密札关键处作了标注,甚至找出关联相互印证。
不然嘉昭帝也不会很快看出其中端倪。
虽这一切或许都是巧合,并不算什麽确凿的实证,但世上真有这麽多巧合吗。
嘉昭帝的脸色阴沉的像能滴出水,罢黜院试案首的背后,这些看似交缠纠连的迷雾,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
「你那中车司中倒是有些人物,这几份密札做得很是缜密。」
郭霖刚才被嘉昭帝训斥了一顿,正有些惊魂未定,见皇帝突然又夸了一句,这才三魂七魄回来一半。
「老奴谢皇上夸赞,奴才每日跟着皇上身边伺候,中车司不少事奴才无法亲力亲为,所以日常奴才也极留意招揽人才。」
「中车司是朕的耳目,你好好做,朕不会亏待伱的。」
「奴才遵旨,定当好好做事,不负皇上信任。」
「你传朕口谕,传礼部左侍郎郭佑昌进宫奏对。」
……
荣国府中,柳静庵和贾琮序了师徒之礼,便告辞返回洛苍山。
贾政这边自要给贾琮备一份体面的六礼束修,挑选良辰吉日,让贾琮送到洛苍山。
赵崇礼自去访友,柳静庵坐上老仆的马车。
那老仆驱车时又回头看去,见贾政和贾琮还站在正门处目送。
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回了柳静庵在洛苍山的住处。
「老宋,这两年你陪璧儿在南边做官,他在那里一切可好?」
两年前,在贾琮入清山学院读书前夕,柳璧中了嘉昭十年殿试二甲三十七名,被选官至金陵以南高淳县做县令。
老宋是从小就跟在柳静庵身边的家仆,半生相随,是柳静庵最信任的人。
当年因不放心孙子一人孤身去南边做官,才让这心腹老仆跟了一起去。
「小少爷在那边很好,为官清廉有为,县衙上下都是交口称赞。
只是我这老胳膊腿不争气,受不了南边的潮湿,这两年风湿病上来,小少爷怕我病情加重,才硬是催我回来。」
柳静庵笑道:「你也过了知命之年了,身体不比少年,还要要好好保养,你从小就是北人,长年在南边确不是长久之计。」
老宋看了看左右,低声道:「老爷,当年我去了南边,没见过这位琮少爷,今日见了他模样,着实将我吓了一跳,他实在和那人太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