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而高耸的纽蒙迦德高塔之内。
岁月仿佛将这久别重逢的场景凝固成了一幅画卷,塔顶微弱的光线穿透厚重的石壁,斑驳地照在两位昔日作为魔法巨壁的挚友身上。
阿不思·邓布利多与盖勒特·格林德沃。他们是一个世纪的故事,有半个世纪的不可言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
既是久别重逢的追忆,又有些许沉静的微妙。
「请坐。」
盖勒特·格林德沃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所在的这个监狱昏暗但却并不潮湿,
床铺桌椅尽管简陋但是却绝对没有一点寒酸的感觉。
岁月与囚禁在这位野心家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依然英俊,没有任何多馀装饰的暗色长袍与灰白的头发显然也有精心打理,
「你看到了我会来吗?」邓布利多坐到了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对面,一袭典雅的紫色长袍也证明着他已经清洗掉了大战时的污浊。
「这并不需要进行预言,我只需要每一天都有等待------这一刻总会到来。」盖勒特·格林德沃蓝色的眼眸如同深海中的宝石。
眼眸当中的情感依旧炽热如昔,手腕和脚踝上的魔法锁链象徵着他失去的自由,却似乎无法完全锁住他那颗依旧沸腾的心。
「你派去盯着我的手下死了,嗯,可能你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邓布利多并没有过多的寒暄。
他或许是不知道该聊些什麽,也有可能是不太想要面对两人的过往。
「有人通知过我。」
盖勒特·格林德沃点了点头,表情并未发生什麽变化,他一直凝视着面前的故人,邓布利多极为罕见的不敢与其对视。
「你并不惊讶?」
邓布利多没有去询问在这严禁外人进出的地方到底是谁给予的通知,他很清楚困住盖勒特·格林德沃的从来不是什麽戒备森严的囚笼。
「罗尼埃里希本就是在自愿赴死,只是好像出了一点小意外——.」盖勒特·
格林德沃蓝色的眼眸轻轻闪烁了一下。
其中一只瞳孔仿佛要变成白色,却又在刹那间重新恢复了原状。
「你想让奥罗拉那个孩子在某个时刻杀了他,对麽。」邓布利多在来之前就有过猜测,只是他却并没有对斯内普提起这个猜测。
「恰恰相反。」
盖勒特·格林德沃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细思极恐的回应让邓布利多目光一凝,只是邓布利多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或许这才是邓布利多真正想要验证的猜测。
「那是格林德沃家族最后的希望,也是拥有和你一样天赋的优秀后辈,你却想要让她死在你那些狂热的圣徒手中。」
邓布利多低声叹息。
盖勒特·格林德沃却是面色依旧,「奥罗拉是个好孩子,非常听话,十分优秀,但仅仅只是优秀显然还并不足够。」
「有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看明白了,奥罗拉的牺牲会有意义,这是你教我的,
阿不思——为了那份更伟大的利益。」
高塔之外,风声呼啸。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野性与不羁从未消失,
甚至让邓布利多觉得对方更加疯狂。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邓布利多终于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他眼中的坚定和莫名的执着让盖勒特·格林德沃眼眸微颤。
「我们都知道,当年只是一场意外——--这不一样。」他像是担心邓布利多误会,所以不由的有些紧张了起来。
「我非常明白这一点,否则,你就不会只是在这里。」邓布利多的语气毫不客气,不过却是反倒让盖勒特·格林德沃松了口气。
「其实命运的难以捉摸,我时至今日依旧未能搞清楚,我比以前更加敬畏它了,所以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
「阿不思,我的那位血亲只要死在特定的时刻,远比你我憧憬的利益还要伟大的前景,就将展现在我们所有巫师的眼前。」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表情充满了惊叹··.还有狂热他像是企图说服自己的老友。
然而。
「绝不!」
邓布利多只给予了简短却掷地有声的回应。原本还有些意气风发的盖勒特,
格林德沃,身上那股期待和憧憬便随之缓缓沉寂。
他顿时就有些意趣阑珊的挥了挥手。
「反正你都已经证明过我不一定正确,算了,而且有人在你之前先一步阻止了我,这件事我不会想着继续去推动。」
盖勒特·格林德沃做出了承诺。
「其实,一开始来的时候,我本以为你会对我撒谎,就像以前那样,告诉我你只是打算让罗尼.埃里希牺牲在霍格沃兹的诅咒上面。』
邓布利多的眼眸带着一种幽幽的瞳光。
他的话斯内普都不信。
更别说盖勒特·格林德沃了。
不过。
盖勒特·格林德沃并不介意。
「我们都已经吃到了背叛的恶果不是麽,所以在这种事情上我当然不会骗你
1
盖勒特·格林德沃笑的很迷人。
他依旧如同年轻时那般风度翩,又喜欢调侃,「事实上,如果你能开口求我的话,你那个不成才学生的诅咒就不会再是一件难题。」
面对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暗示,邓布利多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诅咒需要继续存在,这样,那个人才能觉得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够有胆量向我挑畔,并且展露出他隐藏起来的弱点。」
邓布利多的声音平静而又低沉,他并不是不能够解决霍格沃兹的诅咒,他只是需要藉助诅咒达成一些他必须要达成的目的。
关于这一点。
或许只有盖勒特·格林德沃并不意外。
「这才是你啊,阿不思,我能看得出来,你刚刚杀过人,数量还不少,你藏起来的那一面终于还是又一次展现了出来。」
「一如既往,魅力十足———-能够告诉我,是什麽事改变了你吗?」盖勒特·
格林德沃的身体趴到了桌子上微微前倾。
「你不是能看到吗?」
邓布利多皱眉。
「不是所有事,我们都只是凡人,忘了吗。」盖勒特·格林德沃笑容依旧,
他并不掩饰自己天赋的弱点。
「我不打算让你知道,是的,这样比较好,你或许可以试着去猜,也算是为你找了一个平日里能够消遣时光的事情。」
邓布利多的回答让盖勒特·格林德沃笑容凝固了一下。
眼神落寂。
只是邓布利多假装没看到,开始转移起了话题,「你说有人阻止了你?我本以为罗尼.埃里希是遵照你的嘱咐死在了那个被夺魂咒控制的小巫师手里,他身体里面没有毒药,只有酒精,死前曾经喝过不少高浓度烈酒。」
不只是转移话题,这其实也是邓布利多的疑惑。
「圣徒赴死,从不需要酒精的麻痹,那是光荣的使命,是对未来的奉献。」盖勒特·格林德沃用圣徒对自己的忠诚否定了邓布利多的话。
「对了,罗尼.埃里希从不喝酒。」
他的话仿佛一种提醒。
只是紧皱眉头的邓布利多并不能够参悟,
「看来霍格沃兹的安逸生活,让你的脑子已经不如我这般好用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又是轻笑着调侃了一句。
「告诉我答案。」邓布利多抬起头。
了嘴的盖勒特·格林德沃往后微微靠了靠。
「罗尼.埃里希曾给我寄了一封信,如果你能够在他办公室找到我的回信,那就能够明白罗尼.埃里希为何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