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临和祁冬寒这边追上李笙之后, 有幸亲眼见证了一番李笙是怎么从嫌疑人嘴里套话的。
就……还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也挺玄学。
安临原本以为的神探套话:揭穿真相,步步紧逼,犯人被击溃心理防线之后痛苦跪地认罪。
实际上的李神探套话, 因为一些证据的不足,很多对案子细节的猜测都是基于他的猜测,所以是这样的:你真的以为没有人看到吗?人在做天在看, 给嫌疑人说得心惊胆战,再加上李笙确实说中了一些只有当事人知道的事,嫌疑人从开头的不以为意,到差点把他奉为大师,只在几句话之间。
而在套完那三个地痞流氓的话之后,李笙则是说, “人应该不是他们杀的。”
小仵作只是习以为常,“又是你的感觉?”
“他们看到官差捕快的时候虽然下意识地想跑, 但是在我们问起张父的时候却并无心虚。”李笙说。
“那剩下的就是……”
“咳。”看完全程的安临忍不住咳了一声, 她的两个武力金卡第一个看了过来,安临摆摆手示意不是身体不适,过了几秒后李笙也后知后觉地看过来,“闻兄, 怎么了?”
“你套话的风格倒是独树一帜。”安临笑道, “就是会不会有点神神叨叨了?”
就算是安临也没想到,那边她尽力避免神鬼之说的出现, 这边李笙就装起了半仙来破案, 宣扬封建迷信第一人了就是说。
虽然效率有是有了。
李笙也很无奈,“不这样我也没办法解释我的感觉啊, 不瞒闻兄, 其实我勘破这些案子, 确定这些犯人,很多时候都是靠着我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个感觉是怎么来的,不过如果照实这么说的话他们肯定无法信服不会配合,就只能先这样了。”
“其实可以不用跟他们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也不用解释你的直觉。”安临想了想说,“你只要把你看一眼就能辨真假的名声传出去,名头大了自然就没有人会在意你辨别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久而久之犯案者一听到你的名字就会害怕忌惮。”
这大概就是俗称的营销?或者是立人设?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还、还能这样?”往前二十多年只知道蒙头读书的李笙听的一愣一愣的。
“对啊。”安临笑眯眯。
李笙半信半疑地记下了这个主意。
等到他们来到另外几个嫌疑人,也就是那先帝某个妃子的母家敲门时,那府上守门的人一听是衙门来的人,都没有听李笙开口说话就啪得一声关上了门,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李笙上前啪啪啪拍响门环,“开门!现在有一个案子涉及你们府上”
“行了行了,别敲了!”看门的人拉开一条门缝,冲他们挥挥手做出驱赶的姿态,“这府上没有人是跟什么案子有关的?这可是方府!你知道方府吗?先帝最宠爱的珍贵妃就是从我们方府出去的,别说是小小的衙门,皇上都要对方府礼待三分!”
说完之后又一次啪得关上门,要不是李笙躲得快,那门板都要直接撞上他鼻子了。
“皇帝都要礼待三分?”跟祁冬寒一起站在后面一点的安临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看了看祁冬寒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疑惑地说,“朕怎么不知道?”
君明他爹皇后死得早,后来也没立后,皇宫里就没有什么太后作威作福,至于其他的什么太妃则是在小皇帝登基之前就都去了皇家的寺院居住着,安临穿越至今就没有感觉到太妃们的存在感。
祁冬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臭,“还别说,以前先皇还在的时候,他们家确实仗着珍贵妃受先皇宠爱嚣张得很,你忘了以前你和方小狗起冲突,他去找他贵妃姑姑哭诉,你爹不罚他却罚你禁足一个月的事?还有更小一点在举办宫宴时他拿石头砸你的头,这里,”祁冬寒说着指了指额角的位置,“还留了两年的疤,你当时可在意了。”
这话估计也就祁冬寒也说了,他也是说完之后把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才感觉这么说不合适。
他跟皇帝说话时,时常会忘了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多说几句话就会习惯性地回到以往的语气,尤其是现在皇帝还是微服出宫,君与臣的距离感被无限缩小,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一起聊天的时候。
“还有这种事啊。”安临心里有了点数,“信竹,那你去敲门吧,省点事快些把人叫出来。”
虽然不知道方小狗是谁,不过居然还砸过小皇帝的头?小皇帝本来就不大聪明,要给他砸笨了怎么办?说不定小皇帝就是被这人小时候的那一砸砸到脑袋砸笨的。
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的小皇帝:?你礼貌吗?
不过这件事安临好像听小皇帝说过,说信竹知道这件事之后闷不吭声地就去把那个方某套了麻袋,打得更惨,据说方家当时还报官找套麻袋的人了,但是没找到所以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