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道:「我们急着交差呢,不吃饭。」
吴太太还是叫住她们,然后进屋里去,不一会儿拿出两锭银子来塞给潘筠,「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潘筠就瞥眼去看吴老爷。
吴老爷心痛不已,几次想要张口说什麽,但触及两个孩子的目光,他还是什麽都没说。
潘筠就笑了笑,非常爽快的收了钱,告辞离开。
这钱,她收的一点儿也不虚。
潘筠拖着常明威离开。
吴老爷和吴太太把两个孩子带回房里,立刻叫来下人团团围住他们。
这麽多熟悉的人围着他们,两个孩子感受到莫大的安全感,心中的害怕慢慢散去。
避开两个孩子,吴老爷这才念叨吴太太,「你怎麽给她们这麽多钱?二十两呢,要早知道你给这钱,我就应该给那长工两脚,把人踹死,这二十两只当是赔她们的。」
「你把人踹死了,晚上不得做噩梦?」吴太太声音轻柔的道:「老爷当时不在,不知道我和两个孩子生死在一线间了,幸而那小道长来得及时,不然我和两个孩子都……」
她用帕子捂起脸哭起来,「难道我和两个孩子的性命还不值二十两吗?」
吴老爷没好气的道:「我那麽说了吗?就是值这个钱,那也要讲讲价,这些钱省下来最后还不是给儿孙们用的,我还能带到地里去吗?」
他道:「给个两三两就差不多了,她们年纪小,也会高兴的,这种事情,大家高兴就行了。」
吴太太才受了刺激,这时就不想太顺着吴老爷,反问道:「刚才当着道长和孩子的面老爷怎麽不说?」
「我怎麽说?」吴老爷生气道:「那小道士也就算了,本老爷不在意丢那点脸,但孩子们在呢,要是让他们学去怎麽办?」
「你也知道这样的行为不好,是忘恩负义,不能叫孩子们学了去啊,」吴太太道:「你都不想叫孩子们学的东西,为什麽自己要做?」
吴老爷顿了一下,脸色涨红,跳脚道:「你魔障了,要造反啊,我说你一句,你有十句话等着我!我我我,我念你被那凶徒吓着了,我不跟你计较……」
吴老爷说完念念叨叨的走了。
而此时,潘筠和妙真已经带着常明威走出老远,找了个凹口,没有人的时候,潘筠把人丢进药鼎里,拉上妙真就朝府城冲去——
她才冲上高空,远处一个黑点正朝吴家庄拔腿狂跑,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麽,停下脚步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天上有一口锅在飞,不,那不是锅,倒像是家中祠堂里拿来做装饰用的祭鼎。
他愣愣的看着那口鼎飞上半空,然后朝着东边咻的一下飞去,那鼎里有两颗人头,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但屈乐就是觉得那是潘筠和妙真。
直到鼎消失在天际,他才收回目光,然后朝着吴家庄狂奔。
跑进吴家庄,他站在村里听了一下,最后选择最热闹的吴老爷家。
独自在屋里骂骂咧咧,心疼二十两的吴老爷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家的窗户就啪的一声打开,一道黑影咻的一声翻进来。
吴老爷瞪大了双眼,手中的茶壶落地。
翻进屋里的屈乐快步上前,在吴老爷惊叫出声前点住他的穴道:「我有几个问题问你,问完就走。」
吴老爷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一刻,他知道了,潘筠对他是真客气,至少问他问题还会给钱。
吴老爷不敢对这黑衣人呛声,连连点头。
屈乐就解开他的穴道,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两个小坤道进村?」
吴老爷连连点头,「对,两个小道士,都只有十岁左右。」
屈乐:「她们抓人了?」
吴老爷点头,「抓了,抓走了一个凶徒。」
屈乐有一点懊恼,但不多,很快把情绪压下,问道:「她们是怎麽来的?是不是飞来的?」
吴老爷两眼迷茫,「飞?她们走来的呀。」
屈乐就知道他什麽都不知道,转身就要走,两步才想起来自己的正事,问道:「被抓走的那人是不是叫常明威,是个通缉犯?」
吴老爷哭道:「我不知道他叫什麽,但的确是个通缉犯,虽然和画像上的通缉犯长得不太像,但他就是个恶徒,还想杀我老婆子和孩子……」
屈乐没兴趣听了,觉得他太罗嗦,哭诉声又越来越大,于是一个手刀把人劈晕,又翻窗跑了。
屈乐疾跑回来是想找那个给他指错路的村民算帐的,但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就连自己一直盯着的常明威被潘筠截胡也不重要了。
因为他一下找到了自己的生活目标。
屈乐大步踏进夕阳里,朝着府城的方向跑去。
潘筠和妙真拖着常明威赶到府衙时,府衙早关门了,但不要紧,潘筠能把它敲开。
衙役一脸凶相的打开大门,在触及潘筠的目光时,脸上的愤怒收敛,尽量礼貌的问道:「什麽事?」
潘筠指着脚边生死不知的人道:「我来交差!」
衙役瞥了一眼常明威,抖了抖嘴唇道:「下衙了,衙门里捕头文书和推官都不在,明天再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