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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扶着他坐好,重新跟自己面对着面。暴风席卷过后的深邃眼眸里开始映入熹微晨光。
天就快要亮了。
“田云逐,虽然现在场合不对,时机也不对,但是,我爱你这三个字,我好像还没对你说过。
因为我开窍比你晚,交过几天荒唐的女朋友,不止一次逃避远离,甚至试图用漠河的严寒和风雪把对你的感情封死在心底。
我以为,我爱你这三个字,太缠绵悱恻,这辈子我都说不出口,对谁都不行。
可现在这个人出现了,我愿意用尽余生,用每一分每一秒,用我每一次沉默的凝视来对他说。
可这个人却因为屈屈一个病,屈屈住院治疗这点儿小事,不肯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更多的机会,让我这里面疼得快要死掉。”
姜浔又一次按住自己的胸口,因为心血上冲,眼神显得强硬,额头上爆起的青筋让他看起来真的像在忍受锥心的疼痛。
“我们住院治疗,好不好?”
田云逐又无声无息地流了一些泪,不忍去听姜浔的卑微恳求。
“你一个人害怕,我就在这儿陪着,哪儿也不去。”
“你想散心,我们可以走遍医院,或者治疗结束后偷偷开车出去。”
“只要病情能稳定住,你想什么都行,想怎么都可以……”
短暂却耀眼的光辉,已经足够驱散漫长的阴暗,一点一点让万物都袒露在它的光晕之中,毫发毕现。
姜浔的双唇还在一开一合,声音低沉如常,田云逐却开始看清他干裂的唇瓣,看清他脸上坚毅的线条被疼痛摄住,显出难言的疲惫,和从未有过的脆弱。
田云逐终于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撑起半边身体,把消瘦白皙的脸颊凑上去,主动亲上姜浔干涩的唇瓣。
姜浔的瞳孔震了震,凭着超常的克制,向后错了错身体,单手捧起田云逐小巧的下巴。像是急切地确认什么,去看他被泪水浸得湿乎乎的脸,和刚刚被濡湿的柔软唇瓣。
“田云逐!你又想做什么?这样也休想动摇我。”
“浔哥,我答应你。”
姜浔撩开田云逐一头浓密柔软的刘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和无处躲藏的雾气昭昭的眼睛。
“你再说一遍。”
姜浔的手掌向下,扣住田云逐单薄的肩,反客为主与他拥吻起来。
田云逐的嘴唇都亲肿了,呼胸腔的空气都被姜浔霸道地夺走,可是姜浔还不打算放过他。
偶尔好心施舍给他空气,再继续狠狠地吻上去。
“我答应你了。”
田云逐在喘息的间隙艰难地开口,
“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在治疗开始之前,带我去看看漠河的极光吧,就当是我这么听话的奖励。”
姜浔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此时此刻,只够用温柔下来的吻来回答他。
作者有话说:
头快秃了,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