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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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浔那双烟灰色的眼眸,骤然腾起令人脊背发寒的情绪。田云逐不知道应该如何解读,只是凭直觉感到事态的严重。他愣愣地循着那目光朝自己鼻子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湿腻,是血。
这一次的鼻血来势汹汹,比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那一次还要让人触目惊心。几秒钟的功夫,血就挤开了田云逐的指缝,淋淋漓漓落到了地板上。
“田云逐?!先把头低下去!”
田云逐好像根本听不到姜浔在说什么,只顾愣愣地看着他,抖着手捂紧鼻子嘴巴,呛咳不止。
“田云逐!”
姜浔伸手捞过田云逐的后脖颈,把他的额头向下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用自己的身体稳住他,腾出另一只手打电话求助。
田云逐的眼前被喷得到处都是的血点子。很快,那些刺目的血红渐渐失去颜色,周围的一切都在褪色。田云逐觉得双腿发软,觉得有人死命搀住了他。他终于得到了他可望而不可求的拥抱,跟姜浔肌肤相贴,可是还来不及感受就轻易失去了知觉。
几秒钟之后,田云逐的头歪歪地垂在姜浔的肩膀上。
姜浔把怀里的人搂得很紧很紧,也没能唤醒他。
120很快赶到,同学们也闻讯赶来。姜浔把田云逐送到附近的医院救治,设法通知了他分居两地的父母。因为病情严重,姜浔在院方建议下,带着田云逐紧急转往市区医院。
姜浔一直守在医院,亲眼看到抢救室的灯光熄灭,看到田云逐被人从抢救室推出来,又送进ICU病房。
他错过了返回漠河的火车,把好不容易抢到的车票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又在病房门外等来了田云逐的父亲,那人气度不凡,在秘书的陪同下匆匆赶到。不久之后,田云逐的母亲也从千里之外乘飞机抵达,她一身优雅体面,眼睛却红肿得厉害。
姜浔仍然在门外守着,直到到田云逐的状态转危为安。
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继续守下去为止。
田云逐在几天以后醒来,脱离了危险。他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坚决地了解了自己的病情,从此再也没有对谁提过姜浔这个名字。
他以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重病,不仅仅带来了死亡的恐惧,带来了无止境的治疗和无止境的休学。更是将他与姜浔之间若有若无的那么一点点暧昧彻,一刀斩了个干净。他以为从今往后,自己不会有机会再跟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关联。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病发几个月之后,因为自己是教育局局长的儿子,害姜浔丢掉了得来不易的保研名额。
当初田云逐决心考研,完全是为了能跟姜浔考到同一个导师名下,多几年在校园里相处的机会,多一层师兄弟的关系。
不明就里的校长,为了在局长为儿子病情忧心的当口有所表示,千方百计设法成全田公子的心愿。借着为了让有潜质的学生提前进入科研的,学校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的由头,特别为田云逐量身定制了一个所谓的提前保研制度。
提前保研生的选取主要看学生的本科成绩和科研能力,不用参加考试。招收提前保研生,导师会占用自己保研生的招收名额,但不会影响导师公开招考研究生的名额。
就这样,今年的保研名额上,姜浔的名字被人轻易划去。姜浔这个曾经在校园叱咤多年的天之骄子,逐渐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演变成了抑郁不得志的苦情人设。渐渐退出大众地视野,终于再也难觅踪迹。
作者有话说:
回忆终于到此结束了,请掌声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