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出门逛街
看薛姝面色不对,秦湘抬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怎么了你?” 薛姝摇了摇头,抬手又往秦湘碗里夹了块肉,心里盘算着要好好安置自己的那两张地契才是。 整个薛家,她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自家母亲和哥哥。 若是把这东西交给了薛陆氏,她难免会担心,到时候薛姝不仅得解释,还得费好大一番功夫去安抚她。 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放在薛琛那是最稳妥的。 薛琛如今读书都快读疯了,在侯府里都不曾落下功课,想来不会有心思东问西问。 一顿饭下来,薛姝吃得心事重重,回家之后,更是顾不得天色已晚,叫青玉把那两张地契找了出来,就亲自去了听竹苑。 薛琛还在挑灯夜读,见自家妹妹这时候来了,也惊讶不已,连忙叫她进到书房里:“怎么了?” 听薛姝神色认真地说明了来意,再看看桌上的那两张地契,薛琛有些费解:“就算我今日把酒窖钥匙给了你,你也不必拿两张地契来换吧,哥哥既然给了你那就是你的,这么见外做什么?” 薛姝没忍住,朝天翻了个大白眼:“只是叫哥哥你暂时帮我保管着罢了!亏你敢想,你若是把这地契弄丢了,到时候可是要赔我的。” “原来如此,”薛琛失笑,拿起地契,将其锁进了一旁的柜子里,“这里头放的都是我最珍重的东西,你的地契放在这儿,不必担心会丢。” 薛姝点点头,想了想,又补充道:“若是我来问哥哥要,哥哥也一定不要给我。” “哦?”这倒是奇了,“为何?” “哎呀,多的你就别问了,哥哥你一定答应我就是,”薛姝跺了跺脚,“就……以一月为期吧,一个月之内,不管是谁来问哥哥要,哥哥都不能给,包括我和青玉。” 薛琛挑了挑眉,不说话。 这实在是古怪啊。 “哥哥?”薛姝歪了歪脑袋。 薛琛咳嗽一声,好整以暇地坐回椅子上,道:“我可以替你保管,但是,你说连你亲自来取都不能给,我就得问问缘由了。” 薛姝咬了咬下唇,不语。 “不方便说?” 薛姝点了点头。 薛琛叹了口气,将那柜子的钥匙好生收好,道:“既然如此,我也不逼你。你尽管放心就是,东西在我这儿,一个月内,我谁都不会给。” 见他不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薛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再一次觉得选择薛琛是一件十分明智的选择。 “那就拜托哥哥啦!”薛姝嘿嘿一笑,说完就走,好像生怕薛琛改了主意似的。 瞧着她逃也似的背影,薛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杂念从头脑中驱逐出去,重新将心神投入到书中。 青玉也不明白,为什么姑娘突然把地契交给了公子保管。 但是姑娘不说,她也不多问,总之姑娘做事,定有她的道理。 —— 次日,是约好的要带陈岁寒上街买东西的日子。 陈岁寒一早就穿戴整齐地候在棠梨居门外了。 说是穿戴整齐,他只有一身单薄的衣裳,和一根同样泛白的发带而已,外头披着的披风,还是薛琛前些年穿戴过的。 陈岁寒来的比青玉起的都早,当这丫头打着哈欠从厢房里出来,听到门口守门的女使说陈岁寒来了的时候,瞬间瞌睡虫都跑了,连忙将他请进了院子里。 “陈公子来的这么早,吃过早饭了吗?”青玉客客气气地引着陈岁寒在院中坐下。 “劳姑娘挂心,我已经吃过了。”陈岁寒也很是客气,面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听听竹苑的下人们说了,这位青玉姑娘自小就陪在薛姝身边,与她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说身份虽然只是个贴身女使,但是薛姝却是将其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疼爱照顾的。 青玉点点头,道:“请陈公子稍等,我家姑娘还没醒呢,奴婢这就去看看。” “不必麻烦了,”陈岁寒连忙道,“叫姑娘好好睡吧。” 青玉“噢”了一声,吩咐院子里的女使们上了茶水点心,自己则如往常一般,守在薛姝的卧房门口去了。 薛姝被外头的动静惊动,青玉才刚坐过去,便听见里头有了动静,连忙推门进去:“姑娘,您醒啦——陈公子来了。” 薛姝才刚醒,脑子尚且混沌着,坐在床上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那个陈公子是谁:“是岁寒啊,叫他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去了。” “好嘞。”青玉说着,便回身出去,薛姝则是由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这才掀开被子下了床。 今日只是去逛个街而已,打扮以轻便为主,青玉又手脚麻利,很快就伺候着薛姝洗漱完,又简单在屋里用了点早饭,便出去了。 薛姝梳着随云髻,乌黑的发间点缀了几支精致的珠钗,身着一袭绛紫色立领斜襟长衫配月白色百迭裙,颈间带着一串成色上好的透色玉石璎珞,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的装饰。 虽然素净,但是也灵动非常。 陈岁寒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惊艳,又被自己隐藏住,他拱手弯腰,如往常一样:“见过姑娘。” 薛姝步子一顿,道:“你我应该是同辈吧,不必这么客气,倒是叫我有点不习惯了。” 跟她玩的最好是秦湘,那性子大大咧咧的,如今有个正常人突然时不时都要跟她拱手行礼,倒是叫她有些不适应。 陈岁寒莞尔一笑,随即直起身子,往边上让开一步:“是我不好,姑娘请吧。” 还真别说,这人一举一动都颇有章法,若不是薛姝亲眼所见,还真不信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是从慈幼局出来的呢。 “魏先生是见过世面的,在慈幼局的时候,魏先生总爱拉着我学些礼仪,说日后没准能用得上。”似乎是察觉了她的疑惑,陈岁寒便主动开口解释。 只是慈幼局那种地方,能接触到的都是三教九流,他这一身礼仪没有施展的地方罢了。 薛姝了然地点了点头,道:“你的礼仪不错,想来那位魏先生早年间也是位人物呢。” 所谓礼仪,最重要的就是得让人看着舒服,若是一板一眼,那么动作再标准,也终究是少了些味道。 陈岁寒就不一样了,他行礼动作不太标准,但就是莫名看着很舒服,倒也是个本事了。 陈岁寒抿嘴不语,薛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追问的打算。 三人脚下步子不停,径直走出了府。 车夫早已经套好了马车,在门口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