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仅陛下与皇太后知晓。”
萧云辙心中一紧,心跳仿若骤然停止,趴在书案上的手,紧紧抓着书案一角,指尖狠狠刮在桌面上。
他满眼不可思议。
那夜他与母后同寝,两人所言之事,仅彼此两人知晓。除非母后在世,否则谁也不可能知道。
他猛然抬眸,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殿中央娇弱瘦小的苏芜念,冷而低沉的声音,“什么秘密?”
苏芜念直视萧云辙,丝毫不惧,吐字清晰,“这个秘密,奴在皇太后面前发过毒誓,再不能说出口,或写出来。”
“就算是今日为了取信陛下,也不能说出口。”
“但换一个说法,陛下一定能听懂。”
“此秘密,事关先皇与陛下生母。”
“沈笙歌,你大胆!”萧云辙猛然站起,厉声呵斥。
苏芜念似乎并未被吓倒,站立如松,“奴之所以敢当面告诉陛下,奴知道这个秘密,一是为了向陛下证明,奴确实是皇太后最信任之人;二是向陛下投诚;三是如今局势危矣,奴不得不赌一把。”
“奴可以循序渐进,慢慢取得陛下信任。”
“也可以为陛下挡刀防箭,解疑答惑,出谋划策。”
“但如今情势危急,奴等不起,陛下等不起,庆元更等不起!”
“陛下若还是不信,大可以此刻就下令杀了奴,这样,那个秘密就只有陛下一人知晓,陛下再无后顾之忧。”苏芜念视死如归,眸色坚定。
萧云辙抓住桌角的手突然松开,深蹙的眉心舒展开来,对上苏芜念那双坚定而明亮的眸子。
那双明眸,灵气逼人,却无意之间给人一种信赖。
“你很聪明。”她刚刚口中分析的关于庆元的处境,他的处境,千真万确。
如果不是为了投诚,她绝不敢说出那个秘密。
但她说了,以命相搏。说明她将庆元,将孤看得比她的命更重要。否则,她没必要说出那个秘密。
如果她是带着不良目的出现在这里,想要故意接近,伺机而动,对孤不利。还不如直接将那个秘密公诸天下,孤必然失去皇位,这便是对孤最大最直接的伤害。
她没有。
况且那夜之事,唯有孤与母后知晓,若非母后亲口告诉她,她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连哪一夜,在何处说过那些话,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赌赢了。”
萧云辙从书案后走出来,缓缓走下台阶,站在苏芜念面前。
因个子比苏芜念稍矮一截,抬头仰望苏芜念,“你就不怕,万一孤哪一日不再需要你之时,将你除之而后快?”
苏芜念唇角轻扬,淡然一笑,垂眸俯视着萧云辙,“若真有那一日,陛下不再需要奴,那么,必然也就无惧此秘密。”
“唯有足够的强大,才无所畏惧。”
“若陛下依然畏惧那个秘密,那说明陛下还不够强大,仍然需要奴。”
萧云辙负手而立,“沈笙歌,你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