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得更深几分,“他跑下船的时候,似乎碰见了熟人。”
“熟人?”说话语气冷了三分,但眼角笑意不减。
“听他口中喊着那少女的名字,好像叫沈笙歌,口口声声嚷嚷着,是她的舅舅。”
淡漠且冷傲的眸子微抬,看不出喜悲。
“可那少女似乎并不认识他,并未理会。”
唇瓣微启,“听闻相府嫡女,皇太后的亲表妹,那个曾在帝都嚣张跋扈的沈笙歌,一年之内经历过四次退婚,心灰意冷,看破红尘,遁入空门。”
“既然不能出嫁,那便只好出家。”
“漓州倒是有个远近闻名的尼姑庵,莫非是来这里出家?”
“当初那畜生在回春阁调戏沈笙歌,还酒后失言,侮辱沈笙歌,名义上虽是她舅舅,可其实视他若仇敌吧。”
“既然要遁入空门,自然不会理会那畜生生死,说不定还暗自庆幸。”
“可她会不会将此事告诉告诉帝都的人?”
“她才没那闲工夫。”
“也幸亏碰见的是沈笙歌,若是别人,暴露了那畜生还活着这件事,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险些坏了大事,自去领五十鞭。”
“是。”那人恭敬退出房门,只是打五十鞭,没要了他的命,已算小姐手下留情。
了尘庵。
乌压压的天空,就如同不小心被碰倒的墨汁染成,后院中的红梅一簇簇开得正艳,簌簌寒风将血色花瓣卷落,飞入窗棂,落在窗边书桌上。
窗棂外,一袭雪色长裙的婵雪冷声禀报:“两人进入魏府后,就再没出来。”
“昨夜,张知珀又被虐打,一直打到天亮,没了声才停。”
“押送张知珀的人被罚了五十鞭,如今正在养伤。”
“那魏府似乎只有一名女子居住,年约二十。”
“魏府。”苏芜念如玉无暇的手指随性搭在书桌上,摩挲着桌面的齿痕,陷入深思。
果然是同魏家有关,魏家还有余孽未除尽。
可魏将军和魏家的下人,为何都有同样的疤?按理说,若养死士,纹身标志,必然不可能连主子也纹上。
且既然纹上,为何又要为了隐藏,而烫成疤?
究竟是什么纹身?
如果当初魏涞让苏家儿郎尽死于忘川丘之战,不只是为了复仇,那还能是什么目的?能让将军为之所用,这纹身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当年忘川丘之战,还另有隐情。想让我们镇国府连根拔起的人,不止萧元珣、不止南辰敌军、不止魏涞,还有魏涞背后的势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