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阁。

苏芜念凝望着精雕细琢古铜镜中那张宛若陶瓷娃娃的脸，光泽莹亮，灵气逼人的眼眸碎着粼粼水光。

沈笙歌，你的仇已报，可以安息了。

从沈笙歌的记忆里得知，沈笙歌近三岁时入宫见自己，谁知在宫中迷路，寒冬腊月，不慎跌落御花园莲池里。

那日自己正巧在假山后冥思，将她救起。

苏芜念猜测，会不会因为是自己当初救过她，所以才会重生在她身上？

壁影神色凝重进来，“大小姐，二夫人近日有行动。”

娇艳如雨后海棠花的唇瓣微启，“若她安生，或许可以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余生。”

但她这样人心不足蛇吞象的人，怎么可能安生？她怨天怨地怨恨别人，唯独忘了怨恨自己。自私又恶毒，怎会承认她自己错了？

清风朗朗，初阳沐浴大地，挥洒它的温暖。

因为出了沈梦汐这件事，沈老夫人决定去上香。沈家一行人，都陪着沈老夫人去城外婵若寺上香，婵若寺分为大婵若和小婵若，大婵若在山顶，香火鼎盛；而小婵若在半山腰，无人问津。

原本从沈家门口一同出发，驾着马车，朝着城外婵若寺行驶。

苏芜念听见马车外的喧嚣声逐渐远去，应该是出城了，可行了很远，似乎连前面沈家马车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壁影撩开帷帐，望向窗外，偏僻陌生，不安地问着车夫吴章，“这是哪儿啊？”

“马上就到了，她们马车实在太快，跟不上，所以我另外挑了一条近路，也可通往婵若寺。”吴章答道，手中马鞭狠狠一挥，“啪”一声，马儿又跑快了几分。

他突然加速，导致壁影重心不稳，差点撞窗棂上，“你小心着点驾车！”

“大小姐您坐好了，要想追上老夫人她们，就必须加快速度。”

壁影与苏芜念面面相觑，心领神会。

想必，周氏今日要动手了。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是在小婵若寺的后院门外。小婵若寺香火冷清，又是清晨，侍奉香火的小和尚禅房离后门尚远，难以听见响动。

壁影走下马车，“这是哪儿？怎么如此偏僻？”

扶着苏芜念的手，苏芜念也缓缓下了马车，“吴章，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从马车里出来一身素黑色长袍的周氏，面容枯槁，神情憔悴，但作为侯府之女的气度依在。

“我要用你和那畜生的命，祭奠我的梦汐。”声音中带着沙哑，想来这些日子，她从未停止过哭泣，“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苏芜念红艳的嘴角冷冷一勾，“你想要为沈梦汐报仇，你应该自戕。”

今日必然是你死我活，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懒得装了。

“若你们母女不去强求并非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会有此下场。”不该对沈笙歌下毒，谋害她的性命；更不该在春临园陷害她，毁她清白。

“不是自己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