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芜念假装不识,“你是?”
“我是楚暮尘。”声音清雅而空灵,仿若不染尘世那般,纯粹毫无杂念,“你不记得我了?”
他的声音仿佛能洗涤耳根,令人赏心悦目,与初见他时,那种沙哑低沉而带着警惕与疏离的声音,天差地别,“见过?”
“不止见过,而且你我初见的方式甚是特别。”
苏芜念心想,莫非那夜楚家嫡公子并未昏迷?又或许,他在昏迷中听到了些什么?
“有何特别?”
“我们应该是在梦里见过。”
“轻浮之徒!”苏芜念赫然转身,准备离去,不再与他多做纠缠。
“我在梦里看见你武艺惊人,能以一敌五。”他依旧笑容和煦,宛若初春暖阳,散发着光芒。
苏芜念瞳孔微缩,面色却异常冷静,看来那夜他确实听到了些什么,此番是在故意试探。他当时昏迷不醒,应该也不能确定。况且那个地方已经被处理干净,想来他是找不到任何痕迹。
她回眸轻撇,唇瓣微启,“这帝都城里,知晓我沈笙歌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你认识我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但我却不认得你。至于你梦里梦见些什么?我管不着。”
“但还请公子以后莫要再说此等浪荡轻浮之语,我沈笙歌必不轻饶!”
“就此别过。”她和壁影转身离去,绣花鞋踩进厚厚的雪里,留下四排娇小的脚印。
撑着黄色油纸伞的楚暮尘,望着苏芜念海棠色的背影。此情此景,宛若一幅雪中撑伞的美人图,唯美梦幻,映在他光滑莹亮黑宝石般的眼珠上。
深邃而迷人的眼睛微烨,高而笔直的鼻梁宛如玉树,仿若浑然天成的白玉轮廓透着荧光,宛如鬼斧神工的匠人,最完美无瑕的佳作,特别是那妖冶红唇,有着说不尽的诱惑。
雪如鹅毛飞舞,他见撑着油纸伞的苏芜念背影消失在大雪纷飞之中,才转身离开。
苏芜念回到沈府,却在半路上碰见了因不慎打碎沈梦汐最爱手镯而正被鞭笞受罚的小丫鬟,苏芜念顺手救下了。
谁知那丫鬟血淋淋的身子从雪地里爬过来苦苦哀求,“大小姐,奴婢若是再回锦汐阁,等哪日小姐她再想起手镯,心中不快,定会将奴婢活活打死。”
“大小姐您心地善良,救人救到底,就将奴婢收回潋滟阁吧!奴婢家里有病重的母亲,还有五个妹妹三个弟弟,都等着奴婢这份月例过日子,熬过寒冬,奴婢不能死啊!”哭得梨花带雨。
苏芜念那双如星河沉淀的眸子,流过几缕细碎的光,红艳如雨后海棠的唇瓣微启,抬眸对屋檐下站着的沈梦汐道:“梦汐,既然你日后见她也心烦,不如给我,省得碍眼。”
“堂姐,你房里的丫鬟还嫌不够多?这贱婢笨手笨脚的,你要去不是添堵么?”
一旁的壁影在心里冷笑,就这塞眼线的伎俩,低劣至极。刚才大小姐不过是陪你演戏,救下那丫鬟而已。好巧不巧,偏偏挑大小姐回府的时候,在大小姐必经之路鞭笞丫鬟,这不是明摆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