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车夫已经找到了,跑回了槐阳老家吴家村。”
“可有惊动他?”
“只是暗中监视,并未打草惊蛇。”
“想办法让他被沈家的人找到。”
“壁影这就去安排。”壁影恭敬退出房门,将门轻轻关好。
初见主子之时,见她不过是个十三岁女娃,又有恶名在外,心里正在疑惑,她是不是母亲遗命,让她竭力效忠之人。直到这段时日的相处,她所见所闻,才知主子虽容貌年仅十三,却处事沉稳,有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深沉。
想来那在外的恶名,都是伪装罢了,她虽贵为相府嫡女,却未得一人真心,也确实令人唏嘘。
苏芜念转身望着窗外如柳絮般飘落的雪花,陷入深思。验尸仵作送来验尸结果,穗青确实是被人用她的贴身手帕捂死,且她的贴身手帕不见了。
几日后。
张知岚端坐在前院偏厅,苏芜念坐在靠窗的小几上,默默品尝着从回春阁买回来的桂花糕。
房里跪着捕快押送回沈府的车夫,他此刻心里憋屈至极。就这么在街上走路,祸从天降,撞了个人,结果那人手中的木盒里祖传的瓷器掉落在地被打碎,大吼大闹要他赔。恰巧巡逻的捕快路过,见状处理此事,结果一查,才知道他是沈府报失踪的车夫。
这就这么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押了回来。
“大小姐被绑那夜,贴身丫鬟穗青被杀害,你为何逃跑回老家?”张知岚虽故意冷冰冰的语气,但声音柔软,毫无气势。
“小的,小的害怕!”一头扣在地上,不敢看张知岚。
“你怕什么?”
“那夜大小姐被贼人掳走,小的被打晕掉落马车,醒来已经天明,听说穗青死了,又瞧见便装家仆四处找大小姐,就猜想大小姐也……”
“小的怕被责罚,只好逃回了老家。”脖子微缩,恨不得将头缩进衣领里,肩膀抖如筛糠。
“如此说来,你没看见是谁杀了穗青?”苏芜念掏出袖中的浅绿色手帕一抖,手帕的一角绣着轻悠悠的麦穗,不急不慢擦拭着嘴角。
车夫闻声抬头,目光扫过苏芜念手中的手帕之时,身体一颤,眼神迅速躲开,埋头回答:“没,没看见。”
“沈府家规,犯错私逃的家仆杖责三十,下去领罚吧。”张知岚冷言道,于她而言,她的职责是将沈府后宅管好即可,而穗青的死,自有官府去查,况且一个丫鬟的死,也不值得她费心思。
“伤好以后,自去二房寻个事做,大小姐的马车,以后不用你驾了。”
“是。”
“不,以后就要他驾车。他虽怕担责,少了些担当,但毕竟已经罚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我的爱车一般人驾着我不放心,他熟练些。”苏芜念道。
“行,都依你。”张知岚笑容宠溺,随后冷着脸对地上跪着的车夫警告道:“既然大小姐看中的驾马之技,日后便恪尽职守,小心着为大小姐驾车。以后若再遇事逃脱,乱棍打死。”
“是。”虽然受罚,心里却有几分傲娇,没想到大小姐居然还让他驾车,可见他驾马之技登峰造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