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差地别(2 / 2)

沈笙歌在帝都因臭名远扬,故而没有朋友,生母昏迷不醒,与外祖家不甚亲近。能与之有利益冲突的,唯有沈府内宅之人。

这些内宅腌臜手段,苏芜念自是司空见惯,甚至有些嗤之以鼻。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后宅女人,一生被困在方寸之间,从未见过山高海阔,山河壮丽。

掌权十年,苏芜念鼓励女子入官场,宣扬男女平等,庆元国女性的地位才得以提升。可男尊女卑的思想已经深根蒂固,很多女人还是宁愿被困于后宅,甘愿成那金丝笼中鸟,死守方寸利益,不肯丢掉相夫教子的枷锁。

想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身处权利顶峰的苏太后,不该再拂袖指点江山,而只是相府嫡长女沈笙歌。扫清垃圾之后,苏芜念只想躺平摆烂,潇洒度过余生。

今日之后,她不是苏芜念,只是沈笙歌。

“究竟是谁想对你不利?相爷在官场上虽与人政见不合,但也不至于绑架你,危及你性命。”张知岚认真分析道。

“绑架我的人,似乎并未打算对我不利,所以我才轻而易举逃出来了。”苏芜念终于开口,不慢不急,“兴许,对方只是想以此警告爹爹。”

言外之意,绑架她的人,大概率就是相爷在官场上的政敌。

张知岚陷入了深思,暗自分析苏芜念说的这些话的合理性。

“会不会是长姐昨日在极乐殿的所作所为,才惹祸上身?”沈梦狸银铃般清脆的声音温柔道。

张知岚将目光重新放在苏芜念身上,若有所思。

“对了,昨日在入宫的路上,总觉得头昏昏沉沉,后来便睡着了。”苏芜念放下手中雕如意纹银筷,模仿着沈笙歌平日说话的样子,“竟没想到,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日。醒来之时,全身疲惫不堪,手也仿佛脱臼了。”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我不可能会在马车上睡一整天。”

“昨日之事,长姐果真不记得了?”沈梦狸半信半疑问道。

“昨日之事?昨日我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苏芜念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佯装不知。

“你——”

沈梦狸的话被张知岚打断,“好了,你长姐昨夜受了惊吓,用膳过后,去祖母那儿报平安之后,需要好好休息。”

“是。”沈梦狸微微低头,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夫人。”蒋嬷嬷打帘进来,欲言又止。

“何事?”

蒋嬷嬷目光从苏芜念方向扫过,俯首帖耳,悄声对张知岚说了些什么。

张知岚表情瞬间凝重,慈爱地牵起苏芜念的小手,“已经找到穗青了。”

“她在哪儿?”苏芜念不经意间,将手从张知岚手心抽离。

“离你昨夜被劫走的那地方,仅一条街,在废弃的茅草堆里被发现,找到之时,尸体已经僵硬了。”张知岚手捂着心口,“可见对方并非只是想警告相爷,还好你逃出来了,我现在想起了都后怕。”

说着,又准备来牵苏芜念的小手。苏芜念意识到这一点,“噌”一声站了起来,“哐”一声,手掌拍在桌上,佯装愤怒,“究竟是谁?!竟敢杀了穗青!”

张知岚和沈梦狸都被苏芜念这突然地举动,吓得肩膀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