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导员办公室,李恒心思更甚。
关于机票的事,原本他对导员没抱任何希望,想着从校长或者廖主编那里打开缺口。只是没想到啊,就简简单单试探一下,导员竟然真的答应了!
那导员背后之人是谁?
他把自己在沪市认识的人脉简单梳理一遍:
高中英语老师闺蜜余淑恒,自己才和对方见了面,貌似可能性不是特别大。但不排除。复旦孙校长?
可刚才自己试探说要去找校长请假时,导员的反应明显不对,可以否掉。廖主编?巴老爷子?
?????
这两位,按道理更加不可能啊,现在自己和《收获》杂志是合作互惠关系,就算帮了自己,也应该告知自己一声。思来想去,把在沪市认识的人都顾虑一遍,他脑海中最后跳出一个人,黄昭仪。
这女人是自己的铁杆读者,再不认识自己的情况下就寄过照片,那代表什麽意思,已然不言而喻好吧。还曾两次邀请自己去看她的京剧表演,打得什麽主意现在也可以猜到一二。
这年头对方能开奔驰车,说明经济实力和家庭情况不容小觑,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牛逼,但想来是不会差的。难道真是黄昭仪吗?
Cuhv 李恒心里直打鼓,在走廊上站了会,他又转身朝导员办公室而去。
「你怎麽又来了?」刚打完电话的导员才放下听简。
李恒笑说:「老师,我突然想起一点事,可能没时间去京城了,机票的事,就不麻烦你了。」导员蹙了蹙眉,盯着他看会,稍后说:「行,快去教室上课吧。」
「诶。」李恒转身就走。
「洗衣机票还要不要?」等他到门口时,导员问。
「算了,我自己洗吧,我发现自己太懒了。」李恒这样回答。导员笑了下,跟到走廊上确认他离开后,进屋再次打起了电话。「喂,哪位?」
「是我,李恒又来了。」
电话那头问:「找你什麽?」
导员说:「他说临时想起点事,不去京城了,飞机票取消,冰箱票也不要了。」电话那头沉默,过了好久问:「是不是猜到我了?」
导员回答:「我对他不太了解,也不清楚他在沪市的人脉,但不排除这种可能。」李恒在沪市的人脉麽,电话那头心里大致有个数,思虑一阵,心中顿时有了答案。等了会,没等到回复,导员问:「那你怎麽办?」
电话那头说:「你帮我留意下他,肯定还是会请假的。」
闻言,导员又有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但最终克制住了。
结束通话,黄昭仪放下手里的听筒和笔,起身来到窗户前,望着远方的天际线出神。
当得知作家十二月就是李恒时,当得知李恒的具体年纪只有18岁多点时,其实她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而之所以现在还关注对方,还留意对方的一举一动,有3个原因:
一是,出于女人的本能。
二是,无关李恒年岁,她一如既往仰慕他的才华。
至于第三个原因,黄昭仪显得有些踟蹰,认清事实归认清事实,但女人到底是感性动物,绝对的理性对立面就是绝对的感性,两者是对立矛盾的,但在某种情况吓,两者身份又时常转换。
..
上完第四节课,李恒骑自行车回了趟庐山村租房。
先是试了试英语老师寄来羊毛衫衣,还别说,穿身上挺舒服的,就是现在的天气还不够冷,估计得到11月份才能派上用场了。右手再次抻摸抻摸羊毛衫,某一瞬,李恒生出了给英语老师打电话的念头,但临了临了,还是熄了心思。
把衣服重新叠好放衣柜,李恒带着两封信再次出门。
有些巧,隔壁24号楼的道士也推着一辆自行车从屋里走出来。「李恒,中午好。」戴着金丝眼镜的付岩杰主动打招呼。
「付老师中午好,去吃饭?」李恒问。
付岩杰右手拍了拍坐垫,「去琴行,你去不去?」李恒回答:「暂时去不成,下午5丶6节课有课。」
「那上课要紧,我先走了,改天聊。」付岩杰笑呵呵说李恒跟着露笑:「行,付老师慢走。」
目送一人一骑远去,李恒嘀咕,得咧,估计又去当舔狗了,去请陈思雅吃饭了,要不然现在是饭点,怎麽着也得说句便宜话啊,一起吃个饭之类的啊。
离开庐山村,李恒先是把两封信寄出去,接着给廖主编打电话,讲了讲洗衣机和飞机票的事。
这两样东西麽,对于其他人估计有些难度,但对于廖主编这样身份的人来说,真就只是一件小事,很是爽快答应了下来。廖主编在电话里问:「洗衣机你急不急用?」
李恒回答:「还好,不急。」
廖主编说:「那弄好之后,我让人托给你。」李恒表示感谢。
信寄完,飞机票的事弄妥,李恒又去五角广场转悠一圈,最后根据高中英语老师的喜好,买了一双精美的秋款女鞋邮寄出去。你送我羊毛衫,我送你鞋,咱礼尚往来,他这样念叨着,又骑自行车赶回教室上课。
接下来的日子,李恒快速进入了自己的大学节奏。
每天早上6点起床,先是到操场慢跑几圈,如果有碰到打篮球的就加入进去,打打对抗赛,投投篮,锻炼锻炼身体。
吃早餐的时候,会抽空去校门口报刊亭买一到俩份报纸,趁第一节上课之前浏览完自己想要看的新闻,上课认真听讲,若是毛概和大学英语这种课,他一般会看赵阿姨送的相关书籍和研究文献,为写作《文化苦旅》持续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