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宁时迁抬眸,看向景帝:“思涯说,只要父皇立即止戈,他愿意效忠于父皇,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景帝微微眯眸,同样凝着他,唇瓣更加抿紧了几分。
“思涯太过执拗,儿臣无能,没能说服他。而儿臣又不能威胁或者绑了他、囚了他强迫于他,他这种人,是宁死也不会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景帝沉默了好半晌。
开口道:“可大军已开拔,不出意外,应该已经压大赵境了,换句话说,两军势必对垒,就算我桑临突然止戈,大赵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撤兵,他们攻打,怎么办?”
“回父皇,儿臣也有此顾虑,思涯跟儿臣说,不用担心,他有办法让大赵也退兵。”宁时迁回道。
景帝眼波微敛:“当真?”
“嗯,他跟儿臣立誓保证,绝无问题。”
景帝没做声。
似是在犹豫权衡。
宁时迁也没出声打扰他,等着他思忖决定。
他知道这个抉择很难。
白九霄不在,这是难得的攻打大赵的好机会。
可思涯也难寻难得,若能得思涯这种级别的神医倾力效忠,长生药指日可待。
良久,景帝才艰难开口。
“行,来日方长,攻打大赵以后有的是机会,朕寻思涯的心更急切,这样,朕这就下令,只要大赵愿意息兵,我们桑临就息兵。”
宁时迁心口微微一松,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再次躬身俯首。
“父皇英明!儿臣愿意前去传达父皇指令,此事既是儿臣经手,儿臣就得负责任,儿臣会监督思涯劝大赵止戈,若劝止失败,儿臣便让我们桑临大军继续攻打。”
见他如此保证,景帝自然说好。
“既然你愿意负这个责任,朕就交给你去做,必须万无一失,否则后果你负。”
宁时迁颔首领命:“儿臣明白。”
景帝当即吩咐大太监文德备文房四宝,拟旨。
将圣旨交于宁时迁的时候,景帝想起一件事。
“对了,还是让思涯将你的脸换回来吧,朕看以前那张脸看习惯了,你现在这样,朕看着实在别扭。”
意料之中。
宁时迁颔首:“儿臣遵旨,儿臣一会儿问问思涯,在路上的时候可否施术,若不行,就等此事结束,再让他施。”
景帝:“嗯。”
宁时迁拿了圣旨离开。
景帝独坐了片刻,又拟了一道旨,吩咐御前带刀侍卫展墨:“快马加鞭,送于冯将军。”
*
宁时迁回府,急急吩咐石磊:“让张帆扮做思涯,一会儿同我出发,有要事去办。”
“啊?”石磊莫名。
“思涯向来神秘,出现都以青纱掩面,几乎无人见过其真面目,你让他将头发弄花白、皮相弄老态、衣着为老者就成,戴上青纱。”
张帆是他手下最擅乔装之人。
他要让四王府外面那些盯梢之人看到,“思涯”确实在他府中,也确实跟他一起出发了。
宁时迁来到白九霄厢房的时候,她坐在桌边正埋首在看一张桑临地图。
感觉到有人进来,她抬眸望了一眼。
见是他,又低头继续去看地图:“老皇帝相信了吗?没为难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