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妃自位子上起身,走到皇帝前方的空地上站定,抬手将头上的一枚发饰拔了下来。
给皇帝看了看,又转身示给场下的众人看:“这是本宫的发饰,请大家看清楚,一会儿,我会将它变没,变到你们在场的一人身上。”
只一句话就让大家兴致更浓。
文帝笑道:“这哪是杂耍,这是变戏法吧?”
溪妃回头嗔了他一眼:“臣妾这不是怕万一表演失败嘛,说杂耍给自己留点余地。”
少年帝王愉悦而笑,一脸宠溺。
他就最爱她这娇嗔样子。
溪妃拿着发饰开始起舞。
今日的她着一袭水绿色曳地羽裳,水袖长阔,随着她展臂的动作,起起落落,露出一截皓腕,甚是撩人心魄。
踢腿、旋转,舞姿竟也不比方才那些表演的舞姬差。
只见她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快到最后大家都看不清楚人了,只能看到一团绿色飞舞,如同一只展翼的蝶。
众人纷纷惊叹。
看着大家反应,白九霄回头瞥了宁时迁一眼。
见宁时迁目光冷淡,似是毫不为之所动,她将视线收回,唇角微弧点点。
侧首低声吩咐边上的陆乘溪:“去巡视一下全场。”
越是这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什么吸引的时候,越是可能会被图谋不轨之人借机。
虽然四周也有禁卫巡视,但她还是不放心。
陆乘溪懂她的意思,颔首领命。
宁时迁就在边上,自然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越发肯定在暖香阁的时候,这个男人让他研墨敲背,是对他的试探。
如此谨慎警惕,且时刻清醒的一人,怎么可能轻易交出自己的后背。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大赵皇帝有这个男人是福气。
文帮他治国、武帮他打仗,这种时候,还一心只有皇宫的安全。
溪妃还在旋转,不少人忍不住喝彩。
宁时迁并不以为奇。
能被他父皇看重,能入大赵皇宫做暗子的,又岂能是一般人?
就在大家在想,溪妃这是要转到什么时候时,溪妃又戛然而止。
许是因为惯力,她顺势一崴,歪倒在文帝的膝边。
文帝眼疾手快将她捞住揽入怀。
大家心里纷纷默,难怪能独得圣宠。
几个嫔妃看得恨不得将银牙咬碎。
溪妃微微喘着气,朝文帝摊开手,笑得明艳动人:“看,皇上,变没了。”
末了,又自皇帝怀里起身,将一双手给在场的人看:“大家看,没了哦。”
为了证实自己不是藏到了袖袋里,她还将一双水袖当着大家的面捏了捏,又抖了抖。
文帝看得兴致勃勃:“朕倒要看看,那发饰会在谁身上,不会在朕身上吧?”
“当然不会,如果在皇上身上,大家肯定会觉得臣妾作弊,肯定会觉得刚刚皇上接住臣妾的那个时候,臣妾顺势放到了皇上的身上,又或者觉得皇上本就是跟臣妾一伙的,跟臣妾唱的双簧。所以,这东西肯定在一个臣妾素不相识的人身上。”
“哦?那是谁?”文帝更是被吊足了胃口。
在场的众人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
所有人都看着溪妃。
白九霄亦是面无表情看着她。
只见溪妃的视线缓缓梭巡过全场,最后落在宁时迁的身上,然后扬手一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