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舅被林幼仪看透了心思,面上不禁一阵青,一阵白。
他赶忙尴尬的应了一声,旋即,唤来下人,去请杜郎中。
回到了院子后,林母急不可耐的拉过林幼仪,焦灼的开口问道。
“囡囡,娘何时如你说的那般不适?而且,这些话骗骗你舅父便也罢了,你怎么还请了郎中过府?一会儿,郎中来了之后,一把脉,你说的那些谎话,可就要……”
“娘,您急什么!”
林母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幼仪就一脸娇憨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一会儿郎中来了,您就只管照我方才说的那样子做就好。若是郎问您,您只管推说不知,不知为何,就是胸闷气促、晕眩不适,夜不能寐……凡此种种,您自己尽情发挥!”
林幼仪这就有些太瞧得起她娘亲了!
还尽情发挥呢,林母能将她说的那些谎话圆回来,就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这……囡囡,就算娘装的出,可这脉象,却是做不得假、骗不了人的呀!”
林幼仪笑的一脸狡黠。
可她一看到林母脸上的印痕,心头的怒火,还是忍不住蹭蹭的往天灵盖上窜!
“娘,若您是杜郎中,给官家女眷诊脉后,发现其脉象平和,一切正常,可那位官眷却坚持说自己身子不适,你会作何反应?”
林母沉思了片刻,却还是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自然是禁不住怀疑,可是我自己个儿医术不精,不能替病患排忧解难。”
林幼仪浅笑着,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便是杜郎中能够游走于官宦内宅的诀窍!一位官眷,明明没有病痛,却要在人前装出一副不适的模样,那自然是另有隐情。杜郎中为人精明,又怎么会看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是以,他不但不会耿直拆穿,还会配合着你将这出戏唱下去!”
“那……他就不怕谎话说的多了,会出什么纰漏?高门大院的内宅,向来不是什么太平之地。”
林母深有体会,忍不住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
“娘,且不说那杜郎中确是术精岐黄,这个中的利害关系,他自会拿捏。而且,一个官眷,敢在毫无示意的情况下,便当着一个郎中面前装模作样,只这一点,便足以让杜郎中掂量一番的了!”
林幼仪说着,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呷了一口。
“更何况,您这脸上的印痕,杜郎中一看便知是因何而来。您呀,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该怎么装就怎么装,自有杜郎中为您兜着。况且,这有利可图之事,他做起来亦是得心应手。”
“有利可图?此话怎么讲?”
“娘,杜郎中既然不会拆穿您,那当着舅父的面,总得有个说法吧?您这病呀,得养!可这该怎么样?用什么方子,下什么药,还不都由得杜郎中说了算?他若不趁机开些贵价的补药,怎么对得起他配合您演的这一场好戏!”
“哦,原来如此!”
林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旋即,她紧着抬手指了指林幼仪,笑着嗔怪道。
“你呀,我只当你扯这个谎,是为了吓唬你舅父舅母来着。原来,你打的竟然是要让他破财的念头。”
林幼仪笑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笑的意味深长。
“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