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解毒
贺神医原本遣了人往地窖那边去,等着时锦将人引过来。 没成想,康仕诚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其他跟着康仕诚的人。 两边的人几个起手便斗作一团。 待得好不容易将那些人缚住,他一转出地窖,在后院里稍稍走了几步,便看见齐墨璟正半拖着康仕诚往他常宿的那间客房走,后头则跟着抓着一柄锋利匕首的时锦。 时锦脖颈稍稍受了些伤,整个脖颈围着一圈白布,瞧着仿佛立着高高的衣领,于夜间瞧过去,竟是带了几分诡异。 贺神医压下那般诡异的心思,引开路上偶尔经过的下人,掩护着直将康仕诚送入房间。 康仕诚本就被绑了一遭遭麻绳儿,嘴中又堵着一块破布,便是想逃也逃不掉。 加之才刚刚被蛊虫折腾过,便是连动动手指都费劲得很,更别说有别的心思了。 眼下他伸长脖子所盼的,便是赶紧寻了解药缓一缓那蚀骨啮髓的疼痛。 由是堪堪入屋,他整个人便如蠕动的蚕宝宝,蜷着整个身子向着床榻的方向拼命爬了过去。 齐墨璟有些力竭得支住身子,若不是现下情形不对,怕是他都得跟着翘翘嘴角。有谁见过康家二公子竟在地面上爬?瞧着委实可笑了些。 时锦不耐他爬得费力,直接那匕首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这下子,康仕诚爬的更快了些,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就为迅速拿到解药。 就在他的手搭在床边脚踏处时,不知是触动了哪里的机关,原本平整的床榻底部掉下一只漆黑的匣子来。 康仕诚动作极迅速,一手抓了那匣子,身子一个翻滚,便躲过了时锦的匕首。 在他急速翻滚的空档,那只黑漆匣子亦被打开来。 “骨碌碌”一阵翻滚,一颗血红的药丸滚了出来。不独是时锦和康仕诚,便是连齐墨璟亦都扑了上去。 那颗药丸滚得极快,转眼间便滚至门口,眼见着康仕诚要追上,恰在此时,原本引开众人的贺神医优哉游哉得踏进屋来。 他甫一进屋,乍然瞧见三个人猛扑过来,整个人都有一瞬间惊愣。 好在齐墨璟反应快,喊了句“脚下”,贺神医的脚尖一踢,便将那枚药丸又踢向另一侧。 时锦这一次不再顾着找药,直接拿着匕首挡住了康仕诚。情势危急之下,那把匕首倏忽翻转,一下子扎在了康仕诚小腿上。 趁着这点子间隙,齐墨璟早便捏住了那药丸,一步一顿得向着这边走来。 康仕诚疼得冷汗涔涔,却还是双眼恶狠狠得盯着齐墨璟。 他的手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曲指成爪,想要扣住时锦,奈何齐墨璟没给他这个机会,飞起一脚,直将康仕诚踢往一畔。 “拿到唔……”时锦双目粲然,正欲说话,却被齐墨璟一把将那颗毒花药丸塞入她口中。 她双目瞬时瞪得老大,齐墨璟的力气本就大,若是不及时动作,那解药怕是要被自己吞下去。 不及思考间,她一下子堵上了齐墨璟的唇。 美人如斯,又主动献吻,齐墨璟的眼中有一瞬迷醉。 在他沉溺的短暂空白中,时锦顾不得羞,舌尖一顶,便将那药丸送入他口中。 腹中的蛊虫似是得到了抚慰,一股子浑身通泰的逍遥之感流遍四肢。 齐墨璟从未有过这般玄妙的感受,浑身暖洋洋的,仿若周遭都被云朵萦绕着、又好似置身阳光下,身子软绵绵的仿若飘在半空中。 他眼中的迷醉更甚,近乎痴迷般回应着时锦,心中的欲念似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贺神医眼瞧着两人不受控般抱在一处,不由得捂了捂眼睛,“够了!” 时锦的思绪一瞬间回笼,挣扎着推开齐墨璟,这才擦了擦唇瓣,手中捏着一丸银白蛊药,“我没吃蛊药!” 先时怕他想不开,她便用这个笨法子哄着他寻药。 不成想,这厮寻到药二话不说便塞入她口中,更可气的是,那解药在地上滚过一遭,又被贺神医提过一脚,都不知道擦擦的吗? ——呕! 时锦想到这里,心中登时翻江倒海了起来。 她捂住唇,抬眼望向齐墨璟,“现在觉着如何了?” 那解药将蛊虫抚慰得极舒坦,连带着心中都升起一股子快慰来。 那快慰勾得他翘了翘唇角,目光紧紧盯着时锦,“很好,想吃你。” 时锦被他那近乎流氓般的口气气得背过身去,却不见齐墨璟面上露出了一丝冷肃。 他大步行至贺神医面前,拳头猛地递出,似是要将贺神医打出去。 “我说过,这件事莫要与时锦说,你都忘了?!”他的拳头堪堪逼近贺神医,便被贺神医躲了过去。 贺神医眉头微蹙,“与其气恼我,倒不如关心下时锦。毒花本就含毒,因着能平躁蛊虫,才居于人体相安无事。她现在体内没有蛊虫,却被你喂了点毒花药丸入体,你是想害死她吗?” 言罢,两人一起看向时锦。 便是这时,时锦只觉胸口一阵麻痹,整个人直直向着身前倒去。 齐墨璟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才未让她脸面着地。 贺神医则半蹲下身替时锦诊脉,“她用的药不多,我喂她些驱毒丸,过几日应就无碍了。” 说完,他自取出一瓶药丸,喂时锦服下一颗。 “这里就交给你了。”时锦一下子昏厥过去,齐墨璟也无心再停驻几分,当下一把揽抱起时锦,迈步离开。 “啧啧,”贺神医摇摇头,目光直直望向康仕诚。 出了刚刚的变故,康仕诚现在几乎面如死灰。眼下他直挺挺坐在墙边,脸上近乎绝望。 灵机一动,贺神医直直走向他…… . 时锦用了药,又一颗心落回腹中,整个人便彻底放松下来。 由是齐墨璟揽着她回府时,她正自睡得香甜。 然而,这会儿的齐家二爷体内的血正自沸腾着,蛊虫那吸食毒花后飘飘然的感觉蔓延至他四肢百骸,勾得他直直望向怀中睡得香甜的女人。 目光自她颈侧包扎的白布掠过,带茧的手指一点点摩挲至伤口处,如何瞧着都是一副嗜血狂魔的模样。 时锦浑身打了个哆嗦,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 “醒了?那边说说罢。”凉凉的声儿于头顶响起,时锦幽幽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