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质问贺神医(1 / 1)

[[第一百七十章 质问贺神医

齐墨璟自然知晓如何令老皇帝安心。  在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后,他那于帝王面前常年不辨喜怒的脸上适时带出了些沉吟,“今日之事,那些人应是冲微臣而来。”  作为天元帝私下的一支利刃,齐墨璟得罪的人不可谓不多。  天元帝亦想起二皇子私下里那些被毁掉的营生,当下言语中带了几分抚慰,“孤知道你牺牲颇多,亦知你若你父亲般满腔忠勇。呈显放心,你是孤看着长大的孩子,自不会听信他人之言,疑你衷心。”  齐墨璟感佩伏地,又提起另一遭事来,“先时陈贵妃内侄陈栋的尸体被太子抛至二皇子府,微臣在查检时,又问出另一遭事来。”  “何事?”天元帝侧目微凛。  “二皇子所豢养私兵,其粮草兵器,皆来自异姓王闻人信川属地。”  单单一句话,所蕴信息巨大。  天元帝微微一怔,面上又隐含怒意,“此事可当真?”  “微臣也是才得到这般讯息,便禀明陛下,具体内容,仍需暗中探查。”齐墨璟未有打包票,然而便是这般虚虚实实,天元帝心中更信三分。  他的掌猛然拍了龙案一下,那一掌极用力,直震得桌案上的奏章都跟着颤了颤。  只见天元帝龙眉倒竖,显是气得不轻,“闻人信川!简直欺人太甚!”  兹事体大,闻人信川属地位于大邺靠西边塞位置,与大周疆土仅一线之隔。  昔大邺成祖创不二之功,为免边塞征战,特特任命闻人鲜城为大邺第一异姓王,常年驻守边塞。  然数代更迭,闻人家族属地骆城倒好似一座私城,表面对大邺皇帝俯首称臣,内里却早已遭了颢京贵人的忌惮。  尤其到了闻人信川这一代,求娶的乃大周清梦公主,世子闻人无忌更是这清梦公主所出。  因着边塞平和,百姓安居乐业,天元帝便睁只眼、闭只眼,任由这闻人家于边塞安抚人心。  只他到底不太放心,又于西北方向布置大将李延广,为的便是与异姓王呈犬牙交错之势,以免这异姓王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没成想……  所有布防都在老二这个蠢货的掺和下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老二与闻人信川有私下里的生意,又结纳李延广,天元帝的心里不由冒出一个令他齿冷的念头:李延广不会跟闻人信川有勾结罢?  想罢,他的眸子自带了一股子冷意,目光自齐墨璟身上划过,“这个消息,你自哪里得到的?”  齐墨璟的目光随之闪了闪,“二殿下侧妃李氏。”  “将她秘密提至大理寺监牢,命人严加看管。”天元帝道。  “是。”没有丝毫犹豫,这便是齐墨璟的回答。  .  这边自与天元帝丢下几个耸人惊闻的消息,齐墨璟又如来时那般悄悄儿出了皇宫。  前来为天元帝送补汤的姜良媛只见着一个略略熟识的背影,不由得朝身侧的太监问道,“那人是谁?”  “启禀良媛,那是缇骑司司都范程。”太监小张子温声答道。  她目有所思,只觉那人背影与记忆中的某人略略相仿,不由得有些愣神。  恰在此时,太监总管常德常公公专迎出来,“姜良媛怎的这般时刻来了?”  姜矜面上带着些温软笑意,“臣妾来瞧瞧陛下,特特熬了陛下最爱喝的汤……”  .  待得出了宫,齐墨璟又马不停蹄得换了装束。  他那一身缇骑装束亲自叩访五皇子府委实不妥,因是只着了玄色衣衫,又蒙了面,私下翻墙入了五皇子府。  贺神医早便与五皇子等在那里。  待得见了这二人,他自将胳膊上的绷带解了,与贺神医瞧。  “你不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的这般小伤,也劳我亲自跑一趟?”贺神医嘴上有些嘲讽,手中动作未停,一把匕首入手,又将齐墨璟的伤口再次割开。  五皇子坐在轮椅上瞧着皑如雪松的男人有一瞬的神情紧绷,下一瞬,汗珠贴着他面额一滴滴落下。  然而,齐墨璟半分轻哼也无,甚或还能与人言语,“你给她吃的什么药?”  贺神医手上动作一顿,终于明白了这厮让自己亲跑一趟的意思。  他手中的匕首又往里切了切,唇畔带了些意味深长的笑,“自然是好药,补身体的。”  五皇子端坐一侧,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只饶有兴味得瞧着这二人。  齐墨璟却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怒意,“怕是凉药罢。”  贺神医下手又狠了两分,口中语气带了些轻快,“咦?她与你说了?”  血顺着伤口一滴滴落下,齐墨璟的眼中聚集了风暴,恶狠狠得盯着面前淡若清风的神医,“你便是这般欺骗我的?!”  五皇子眼见着气氛不对,赶忙上来打圆场,“其余的事等下再说,怀远先帮他瞧瞧,伤口可有异?”  两人各自冷静下来,贺神医亲自检查一番,不由叹道,“那刺客倒是个狠的,那伤口里喂了虫卵,怕是随着血液入了体内,不好剥离出来。”  “可有解决的法子?”齐墨璟冷静一瞬,淡薄问道。  “我剖了你着人送来的蛊虫药丸,那蛊虫生在南疆,入体便活,唯有一味毒花能压制这毒虫。只我遣往南疆的人怕是还在路上,你这疾,怕是救不了。”  贺神医摇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五皇子沉吟一瞬,“此药即为二皇兄所有,手中便定然还有压制蛊虫的毒花。不若我遣人入二皇子府瞧瞧,说不得会有些收获。”  “殿下先时不是趁着选秀,往五皇子府塞了美人?”贺神医却道,“不若先去探一探也好。”  “那便如此,只越快越好。不然待得蛊虫噬咬心脉,怕是得承受巨大苦楚。”五皇子神色略显担忧。  正事说完,待得贺神医将伤口包扎好,齐墨璟又旧事重提,“为何与她一道儿欺我?”  “欺你算不上,我只瞧着她素日里用的方子于身体有碍,便斟酌着调换了药方。你果真执着此事,倒不如扪心自问,缘何一个女子,宁舍了子嗣,都不愿屈就你。”贺神医这几句话算得上是杀人诛心。  齐墨璟的心倏忽一痛,那密密麻麻啃噬心口的疼让他脸色白了白,一双手不由得捂住了那心口位置。  “这般快便压不住了?”五皇子面色一变,道。  贺神医却淡瞧齐墨璟一眼,垂眸道,“他是被心上人扎了刀,不可置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