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哄他
得了二爷的话,时锦便不再理会表小姐那边。 服侍二爷用完饭,又将盘碗收入食盒,待得一切清理完事,二爷才又对她招了招手。 时锦垂眸过去,便见他正自歪在摇椅上看书。 “那个,酥酪,味道不错。”他只瞧着书,话却是对时锦说的。 时锦唇畔延展了些笑意,便是双眼也跟着弯了弯,“二爷喜欢就好。” 他好脾气得朝她招了招手,待得她行近了些,一把捏了她的手,锢着她一道儿躺在乌木漆花踏脚摇椅上。 那摇椅并不算宽大,时锦一倒上去,只能侧伏于他身侧。因着受力不稳,摇椅吱吱呀呀前后摇摆,慌得时锦想要挣扎着起来。 他却并不放开她,声音带了些前所未有的蛊惑,“今儿个做点心,是为了哪个?” 这是他第二次问这话儿,显然是觉着时锦别有所图。 时锦瞪他一眼,“奴婢自己嘴馋,与旁人无干。” 二爷却不饶她,一双手捏着她纤细的掌,唇角懒散得挑着抹弧度,显然是不太相信。 她深吸口气,二爷认定的事儿,便是辩驳太多都无用。 她因是化被动为主动,一双手挣脱他的束缚,攀上他的脖颈,黑白分明的眼带着些纯净,与他对视,“那奴婢说,奴婢是为二爷做的点心呢?” 她这话一出口,齐墨璟的指尖微微颤了下。 他眼睫下垂,比之以往更纯良无害,惯日里凌厉的眸色掩于眼皮下,心中冷嗤,半字也不信她的花言巧语。 然,那情绪只倏忽一瞬,便被她的大胆驱散。 她的动作甚是青稚,面上也因着从未有过的大胆而越发绯红。一双纤巧的手却捧住了他的脸,大胆又羞涩得望着他。 时锦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莽撞,可在瞧见二爷眼底的震颤时,她的心中突得便不再害怕了。 抖着手拿出一方帕子覆在他面上,遮住那双清淡的眼,她这才鼓起勇气隔着纤薄的帕子亲了亲他的鼻尖。 帕子下的人喉结上下翻滚,眼睫处也跟着快速眨了眨,到底克制着没有再多动作。 许是瞧不见二爷模样,时锦惯日里对他的惧又少了几分。眼下瞧二爷没有再多动作,她垂着眼睫瞧见他帕子下的轮廓,突得便明白了何为犹抱琵琶半遮面。 有些人,便是隔着一层,也无碍他清艳绝伦的容貌。 怪道乎这般多人对二爷虎视眈眈,便是她,也于暗处滋生出几分心思来。 许是她注视良久而再无动作,二爷修长的指节轻拈帕子一角,想要掀开来,却被她一把按住了他那只手。 时锦眼睫颤得愈发厉害,呼吸下移,最终落在他面颊一侧。 隔着那丝绢的手帕于他唇畔轻轻落下一吻,又颇为生疏得描绘着他的轮廓,二爷终是耐不住她轻拢慢捻抹复挑的辗转,反客为主,带引着她一道抟扶摇而直上、茫茫然却不知归处。 素日里瞧着稳重可靠的乌木漆花踏脚摇椅仿若不堪重负,吱吱呀呀得于辗转间更加摇摆不定…… . 往日里清寂的湘竹馆,今儿个夜里热闹得厉害。 那名叫巧儿的丫鬟寻不得时锦,又惦念自家小姐出事,硬着头皮闯了老夫人的荣安堂。 大少奶奶那是断然不敢去的,但若是能得老夫人保驾护航,怕是能捡回一条命来。 老年人本就睡眠浅,虽有檀香并莲香一道儿拦着,巧儿却是拼了力往里闯。待得老夫人被搅了清梦,问清缘由,那气便跟着不上不下起来。 “这个天杀的哟!”老夫人饮了盏茶,又被檀香轻抚着顺了顺气,犹自有些咬牙切齿。 她倒不是怪责齐天恒胡闹,心中对那秦芊儿却是一万个瞧不上。 原想着安置在院子里给老二开开窍,这倒好,竟勾得少主子不学好。 责怪归责怪,到底是心疼子嗣,老夫人自打发了人去请大夫。 荣安堂不得安宁,便是连另几个近些的院子也跟着得了信儿,一个个起来瞧老夫人。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又忧心湘竹馆那边闹出事来,这一惊一吓间便有些头疼起来。 齐天逸瞧着自家父亲、母亲并大嫂一道儿在荣安堂守着,独独不见大哥齐天恒,不由得招手锦瑟过来,问她大公子去了哪儿。 锦瑟瞧自家大少奶奶一眼,又摇了摇头,“大少爷这两日都没在揽胜院歇着,奴婢属实不知。” 大少奶奶胡氏本就孕着,听得秦芊儿出事,心中不由得畅快了几分,然她眼中却染着些忧色,“老夫人这边身子不适,不若大夫来了,先帮老夫人诊治,表小姐那边,再缓缓?” 她这话一出,大夫人却已然带了些恼。先前燕儿因着意外落了胎,这秦芊儿之事,虽是自家儿子不是,但眼下这番话,到底有些不合时宜。 “老夫人自然重要,但湘竹馆那边自不能不顾。这样,待得大夫来了,先来瞧老夫人,湘竹馆那边,先由着二弟院子里的时锦去瞧瞧。往日里听得她医术尚可,又同为女子,再合宜不过。” “便这般办罢!”侯爷齐墨?早不耐烦这出闹剧,大手一挥,算得拍了板。 得了侯爷的话,莲香自去跑一趟清风院。 . 这边,时锦早与二爷掉了个个儿,她抵住二爷,止住他进一步动作,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仰头瞧着他,“二爷这次可是信了?” 他只唇角挑了笑,比之素日里带了些痞,扬眉不错目得盯着她,,“若爷说,犹自不够呢?” 时锦恼得瞪大了一双眼,正欲驳他,不妨那八扇开的红漆木门被人自外敲响。 时锦如蒙大赦。 她又推了推二爷,不妨他只不理会那处动静,只将她的一双手锢着,“怎么?想回避?” 时锦急得想哭,又挣脱不得,声音压得尤其低,“二爷,求你……” 她眼睫上挂着泪珠,盈盈欲落,却又固执得贴于睫羽上,我见犹怜。 二爷眼眸一暗,于她颈间轻噬,待得她疼得抵住了手,他才垂着眼睫起身。 “你的话,爷记着了。”飒飒凉意轻卷过舌尖,又压于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