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赐名
有了青栀的加入,几个人的剪纸渐渐有模有样,小到福字,大到花草生肖,简直没有能难住青栀的。 时锦照着青栀教的剪了一箩筐的窗花,细细一打量,竟是有不少。 “这可是尽够用了!”知画也停了手,光她们剪的那些,尽够把清风院所有窗户都贴上一遍。 “难得剪了这么多新鲜花样,姐姐们要不要往别的院子送一些?”彩衣考量得周全一些,“过年无非图个热闹喜庆,虽不是稀罕玩意儿,但也是咱们的一片心意。” “听着倒是不错,”时锦也笑,“只是要送人的话,怕是有些不太够。咱们今儿个不妨再多剪一些,我顺道明天再跟赵大娘做些糕点,连带这些窗花一道送过去些。” “送人倒是可行,只这些剪残了的,还是丢了罢。”青栀一张口,顺带把一些不太好看的窗花揉成一团丢到一旁。 “我的白菜!”知画的手还没伸过去,就见自己辛辛苦苦剪的窗花被青栀丢掉了。 她的眼中满是悲痛,嘴唇颤颤,“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副……” 青栀不为所动,不一会儿就捡出一堆有瑕疵的窗花,饶是知画再三阻挠,也只保下几张还算看得过眼的。 时锦却笑,又想起三月里司棋出嫁的事儿,又特特向青栀请教了如何剪喜字。 几个人还算热闹得忙了一日,被青栀毁去的却不知凡几。好在剩下的窗花俱都各有各的出彩。 约好了第二日再一道剪窗花,彩衣送了青栀出去。 知画却是同时锦一道回了她那边的耳房,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床面上,“明儿个可别喊青栀来了,反正咱们也学会了,照她那般糟蹋,还不知要浪费多少。” 时锦把剩余的窗花收入簸箩中,转头笑她,“我还道你与她关系好。” “好什么!”知画两眼无神,一双胳膊搭在后脑,“她整个人,除了一张脸,竟是一无是处了。若不是二公子护着,早晚把人得罪完了。” 时锦于此却是不知,又想起青栀一开始说的话,到底没敢问。 两人正自歇息间,彩衣提着裙角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二爷回来了!时锦姐姐,你今日可要替妹妹说一声儿,不然真要被老夫人赶回去了!” 时锦听她说完,也起了身去拉知画,“今儿个爷回来得早,咱们赶紧摆饭去。” 知画也起了身,同她一道去帮忙。 二爷今儿个的心情瞧着还好,知画觑着意思,让厨房除却饭菜,还上了一壶竹叶青的酒。 时锦掀开食盒,瞧见那掌大的碧玉玲珑镂金壶正正置于一盅温着热水的莲花碗中,当下指尖微蜷了蜷。 若无其事般摆了饭,又将酒壶并莲花碗置于一旁,时锦这才开始照着二爷的口味布菜。 晚饭备了果仁蒸饼、熘鸭腰、肉片焖玉兰、汆丸子、清油芝麻鸡蛋糕,并一个利口青菜豆腐汤,瞧着简单,却个个勾人食欲。 二爷目光自桌面扫过,落在那一壶竹叶青上。 时锦意会,当下瞧着二爷意思,小心打问,“二爷可要用些?” 她说这话时,又捡了一只配套的碧玉小盅搁置在二爷身前桌面上。 这还倒是稀奇! 齐墨璟目中神色不变,只淡然瞧着她,仿佛她心中所思所想都一一被他看穿。 在他的目光压迫下,时锦脸上那点子浅淡笑意也跟着有些撑不住,手中的碧玉玲珑镂金壶也攥得紧了些。 “斟上吧。”好在二爷转了目光,又径直吃着面前的玉兰片。 她心中略略松口气,将碧玉小盅斟满。 另一边的知画瞧着情形不大对,趁着二爷眼风扫来,悄悄儿往外退。 时锦瞪了知画一眼,没成想知画往外溜得更快了。 她一下子也想逃,奈何二爷身边得留着人侍候,只能又顺手为二爷盛了碗豆腐汤。 左思右想,气氛着实沉闷,时锦只得试探着开口,“今儿个奴婢剪了些窗花,二爷等会儿可要瞧瞧?” 见齐二爷没有反驳,她又接着往下道,“奴婢和知画手笨,一开始剪不太好,幸好那个彩衣,手巧的很,帮了奴婢不少……” 二爷终于放下筷子,正视她了。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只瞧着她。可便是这简简单单一瞧,时锦的气势也弱了下去,“……奴婢想着,是不是留下彩衣,也挺好的……” “你喜欢她?”他问。 时锦没反应过来。 二爷由是又问了一遍,“你喜欢她?” “彩衣姑娘人挺好的,大家都挺喜欢她的……” 她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断,“爷问的是你,喜不喜欢她?” 时锦抿了抿唇,“奴婢也喜欢她……” 他又瞧她一眼,“喜欢便留着,当个二等丫鬟罢。” 时锦嘴唇嗫喏了下,最后应是。 待得侍候二爷用完饭,趁着二爷看书的时间,时锦快速用了饭,这才腾出手来备了洗漱用的热水。 正自忙碌着,隔间罗汉榻上的二爷却喊住了她,“不是说剪了窗花?” 时锦怔了下,脸上显出笑来,“奴婢这便去拿。” 不多会儿,她将一摞厚厚的窗花抱了过来。 二爷懒散得拈起一张张窗花来瞧,时锦小心与他道,“这幅是奴婢剪的凤鸟,二爷瞧着可还好?” 他不置可否,只又捡了一张团花锦图,时锦又解释道,“这幅是彩衣剪的兰花梅影。” 他的指一顿,撩起眼皮淡瞧时锦一眼,唇角扯了下,“今儿个听得最多的便是彩衣。也罢,让她进来。” 时锦听不出二爷话中情绪,只轻声嘱了小丫鬟把彩衣唤来。 须臾片刻,彩衣着一身绿袄襦裙进了屋,她的眉眼低垂,只趋步至二爷身前跪下,“奴婢彩衣,见过二爷。” 时锦侍立一旁,虽则一眼,却瞧出她显是用心装扮过,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 二爷的性子,她显是知晓的。可白日里,也没瞧出彩衣竟有这般心思。 便是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觉着,二爷许是生气了。 “彩衣是罢,先会儿时锦为你求情,让爷留下你。你央过她?”二爷问,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 彩衣咬了下唇,略扬了扬头,“是。奴婢想留在清风院。” “倒是个胆大的,”二爷挑了挑唇角,“既如此,你以后就叫抱琴罢。” 彩衣,不,抱琴,眼角眉梢俱染笑意,自谢不提。 时锦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