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府。
深夜,庭院内。
吴信背负着双手站立於院中,静静的看着天空上的明月。
满天繁星倒映在他眼中,也让他脑中的思绪颇杂。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疑心作祟。
导致觉得苏武肯定会害自己。
可虽然无法确定。
但他还是明白自己自从来到洛阳之後,他就一直憋着一股邪火。
别看他跪的迅速,跪的洒脱,好似轻描淡写。
可他从不是一个愿意低头的人。
而且还是被人强迫着低头。
那种命运被他人握在手里的感觉就彷佛让他置身於蜘网之内一般,无法呼吸。
整个人没有一丁点安全感。
不敢熟睡,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整个人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随时死於非命。
就连那在身躯里流转的武艺也无法让他安心。
没有甲胄,没有战马,他就是一只失去了爪牙的虎豹。
在那锋利的弓弩之下,夹着尾巴做人。
不该是这样的…
自己不该是这样的…
内心深处有一道声音在朝着自己呐喊。
他叫嚣着,愤怒的喊叫着试图让自己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可理智又告诉自己,在没有实力之前,不要表现出自己的野心。
想到这,吴信目光炯炯,握紧了拳头。
曾经,他一直无法理解模拟中的自己为何会总是出现自己意想不到的操作。
他觉得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
但真正体验过这种感觉后,他理解了,也明白了。
那就是自己。
自己就是一个如此胆小的人。
如此贪生怕死的人。
自己不想死,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任何人都不能威胁我的生存…
任何人!
吴信面目狰狞。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自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把握。
还谈什麽天下苍生。
还不如都跟给我一起玩完。
带着所有人一起去地狱里忏悔。
“明公…”
而就在吴信狰狞之际。
荀瑾瑜声音突然从他身後传来,这使得吴信一阵惊慌,连忙收敛了脸上狰狞的表情,重新变得温和。
他从不喜欢在自己重视的人面前表露出任何的凶恶的表象,以免吓到她们。
“怎麽了?”
吴信转过头。
“没怎麽,夜里风凉,明公还是尽早回房休息才是。”
看着吴信肩头不动,头颈几乎比常人转动大的多的幅度,荀瑾瑜没有表现出什麽异样,而是乖巧的走到了他身边站定。
“你明公身体好着呢,你着凉我都不会着凉。”
吴信随手从身上解下青色的大氅给荀瑾瑜披上。
“而且,我回房休息你就不会吃醋吗?”
吴信笑了笑打趣道:
“今天我可是必须去婉清房内了。”
“毕竟她已经和我闹过很多次了,再不去的话…她怕不是真的会把你赶出去的。”
“那我吃醋的话,明公就不会去了吗?”
荀瑾瑜侧过脑袋,微微抬头,用那双明亮却很少有着感情波动的眼眸盯着吴信。
吴信不敢直视,眼神游移,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这个…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