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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了一下情绪,叶扶起身进入浴室开始洗手,鲜血有些黏手,叶扶用热水烫了好几分钟,用刷子把手刷得通红,才将指甲缝隙的血垢清洗掉。
姜冗一直站在门外,见叶扶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其他人还在处理大门口的鲜血,宋警官带着几个人去修撞坏的围栏,那些难民的尸体已经焚烧干净,叶扶站在木屋前面,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大山。
这时,李成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他是通城农场的人,因为他们农场有好几个人受伤,唐义峥让他过来和叶扶借一些伤药。
“叶场主,我们场主现在脱不开身,他说明天亲自将换药物资拿过来给你。”
“你们农场有多少人受伤?”
男人脸色很不好,“死了两个,受伤的有九个,有几个年纪小的被吓傻了,外面的难民拿着刀来到跟前都不知道跑,还有几个人被吓得大哭,要不是场主及时赶回来,我们农场估计一个都活不成。”
叶扶疑惑,“你们没关门?”
“关了,但是我们农场的门被他们撞开了。”
叶扶回木屋配了一些伤药给他,男人道了声谢,拿着药就回去了。
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这一晚上,注定成为所有人的不眠之夜。
当你明确地知道这些人是你的同胞,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互相残杀的时候,即使赢了,所有人都不会开心。
就像齐远安慰徐宁说的那样,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人和你不是同根同源,你举起刀子反击回去,心里绝不会有半点难过和害怕。
无论是今天那些难民,还是农场里的人,都不过是在末世里挣扎的蜉蝣。
回到木屋,叶扶洗了个澡,随后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呆。
姜冗给她泡了一杯蜂蜜水,叶扶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她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太阳穴也在“嗡嗡嗡”的阵痛。
喝了蜂蜜水,叶扶紧紧抱住姜冗的腰,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姜冗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此刻他不需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只需要这样陪着她。
凌晨四点,叶扶从噩梦中惊醒,有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叶扶呼吸停了一瞬,后知后觉这是姜冗的手,她才平静下来。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中,她躺在床上,四肢被绑,却无法睁眼无法动弹,她能清楚地听到周围人的谈话声,还有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对了,还有针头刺入血肉,冰凉的液体进入脉搏,梦里的她失去了意识,所以现实中的她才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姜冗坐起身,从背后抱着她。
“别怕,梦都是假的。”
“我不怕。”叶扶拉住姜冗的手,“你别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之前因为臭气耽误了做压缩饼干,今天得组织大家把压缩饼干做出来。”
“你刚才的脸色很不好,能说说你梦到了什么吗?”
叶扶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我梦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应该是得了重病,周围有很多医生,他们都在说我没救了。”
“不过我从小到大无数次梦见自己死亡,做这种梦很正常,只是这一次,我感觉特别身临其境。”
姜冗眸色沉沉地盯着叶扶,“梦都是相反的。”
叶扶点头,“嗯,姜冗,你会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