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鬼，升级灵引多半就沾了些邪恶。

比如绣花姑娘，要剥人皮作嫁衣。

溺死鬼，得淹死一定数量的人。

刽子手，得用人头祭刀。

京观，更不用说。

而夜啼儿，灵引也着实有些凶残：

吸收九十九位快活死去的婴儿魂魄。

更直观点，笑死的婴儿。

此刻光复县堵作一团，但陈青现在手下管着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来到了秽土第三层。

召唤出了夜啼儿。

——他依然看不到夜啼儿。

但身为主人，能感觉到夜啼儿已经在身边。

只是看不见，摸不着，听不到。

不作吩咐，千面娘已经拿出了魂幡碎片。

这魂幡是青鱼公主的一大杀器，结果阴差阳错，先被幽冥鬼火弓兵烧了，又被水火童子炸成了碎片。

威能自然早就消失。

但其中被祭炼的灵魂，还是可以用的。

陈青真做不出来逮来许多人生生祭炼的残忍手段。

但这些怨魂，他用了，倒也不会有心理负担。

当先拿出一片碎魂幡，里面立刻黑气滚滚，几十个怨魂嘶吼着要冲出。

他们估计死得很惨……

只是看到陈青的瞬间，它们就已怔住，呆傻飘浮，魂魄隐隐有散去的趋势。

人族鬼族相互克制。

对于它们而言，陈青此刻已然是看不得一眼的“无相”级恐怖存在。

最重要地是，它们是怨魂，最是脆弱，如春儿，看一眼，可能也就头脑一痛。

但怨魂，陈青甚至看一眼就能看死它们。

将一个碎片内的怨魂全都放出，千面娘清点了一下，将大人的怨魂又收了回去。

只留下了婴儿的怨魂。

如此重复，片刻后，两人周围就已全是婴儿的怨魂。

数量足有三百多。

“小千，不用白不用，把所有婴儿的怨魂都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冲冲S级啥的。”

“好的。”

千面娘立刻照办。

将所有魂幡碎片搜刮干净，最终数量足有近两千。

“夜啼儿，让它们笑。”

说着，陈青已然一步，消失在了眼前。

婴儿怨魂们摆脱了无相，立刻又要害人，但突然间，它们全部停了下来。

它们缓缓在空中盘旋，缓缓起伏，悠闲地、慢慢地来回。

它们似乎处于某种很舒服的环境当中。

怨魂们围着看不见的夜啼儿，缓慢盘旋起来，像是放慢百倍的龙卷风。

只是黑魂滚滚，场面骇人。

不多时，一个怨魂咯咯一笑。

声音天真轻脆，像是两三个月的孩子第一次学会笑。

随即，第二个怨魂也咯咯笑了。

随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笑声传染。

片刻，百个，千个……

所有怨魂都在咯咯咯咯笑。

整片空间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时间缓缓，黑色的龙卷风里，有些怨魂的颜色慢慢变淡，最终变成了灰色。

灰色的越来越多，远远看去，像是一副用色不太高明的素描。

“夜啼儿，不要着急！等它们全变成灰色，你再吸收！”

陈青喊了一声。

也不知道夜啼儿听见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少数破碎的怨魂，所有怨魂都已成了灰色。

“吸收！”

不知夜啼儿做了什么，灰色的龙卷风突然突然缩小，怨魂们咯咯笑着，争先恐后冲向了某一处，随后突然消失不见。

只消失了五十来只怨魂，龙卷风的中心处，便已经出现了一个身影很淡的、约五六个月大小的光屁股小孩。

他的嘴巴张得几乎跟脑袋一样大，怨魂们正飞速冲向他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