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侯爷!我杀了你!”她疯狂地想要扑向姜延,但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比得上两个年轻力壮的侍卫,根本连对方的手臂都无法撼动丝毫。
韩氏想到自己方才还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瞬间唯一的依靠就没有了,忍不住痛哭起来,口中更是不停地咒骂姜延。
跟着韩氏的丫头见状不好,转身就想要出门。
“拿下她!”姜延沉声道。
门口出现了两个侍卫,将那丫头拦了下来。
姜延看了看地上的江观牧,对韩氏道:“江夫人,不是我要杀江观牧,是他自己找死。看在你一介女流的份上,本将军不跟你计较。现在我让人送你回院子里,好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等候王爷发落,别乱走也别乱说话。”
韩氏眼睛通红,看向姜延的目光里满是恨意,“你这个杀人凶手!侯爷忠心耿耿,为了守城殚精竭虑,你杀了他!你是高虞人的奸细!还有你、你们!”
韩氏指着站在一边的骆君摇和叠影道:“你们都是高虞人的奸细!你们罪该万死!”
骆君摇无辜地道:“夫人,这可不关我们的事,我过来的时候表哥跟悦阳侯就打起来了。表哥,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你说人家找死,总要有个理由吧?”
姜延冷笑一声,取出两封信丢给了韩氏道:“通敌叛国,死不足惜!”
韩氏根本不信,抓起地上的信看了两眼就想要撕毁,却被旁边的人拦了下来。她依然不肯罢休,坚称是姜延诬陷江观牧,想要抢夺守城的功劳。
姜延道:“江观牧确实是真心守城的,因为他是想要将建陵献给青州的叛军,而不是高虞人。这是青州曹家送来的书信,还有江观牧亲笔回信,江夫人若是认为有假,不妨自己看看。你跟了江观牧多年,总不会连是不是他的笔迹都认不出来吧?”
“不!不会的!”韩氏无措地叫道,“侯爷明明说了,等燕州的战事结束就带我们回上雍。”
姜延道:“是啊,若是能助曹家拿下燕州,夺得天下,悦阳侯想要什么没有?”
说完这些,姜延眼神一变,沉声道:“将她们押回去!今天的事,任何人胆敢泄露,以泄露军机,通敌论处!”
“是,将军!”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抓起韩氏的胳膊,拽着她往外走去。
旁边那丫头也同样被人拽着,一道走了出去。
身后的院子里,江观牧紧紧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心口仿佛也已经没有了起伏,鲜血流了一地。
韩氏被人送回自己的院子,很快就发现院外已经换上了镇国军的将士驻守。
这些人冷漠无情,根本不理会她的怒骂和叫嚣,只要她想要踏出院门一步就会被人挡回来。
她若是闹得狠了,甚至会拿她的两个孩子做威胁。
韩氏闹腾了一阵也累了,只能回到房间里趴在床上失声痛哭。
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出了事,也不敢到处乱跑都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韩氏身边就只有一直侍候自己的贴身丫头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韩氏才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丫头,道:“艾叶,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丫头轻声安慰道:“夫人先不要着急,既然那姜延放我们回来了,想必还没有打算杀我们。”
“可是…侯爷死了啊。”韩夫人悲戚道,“我们母子三人以后该怎么办?”
丫头叹了口气,道:“夫人,那姜延说侯爷与青州的叛军勾结,此事…你可知道?”
韩夫人有些茫然地摇了摇道:“我不知道啊,平时…你也知道,侯爷不怎么跟我说这些事。”
丫头皱了皱眉,“那封信……”
韩夫人低声道:“是…是侯爷的笔迹。”
虽然没有仔细看,但她跟江观牧相伴数年,自然是认识他的笔迹的。
“信上说什么?”丫头沉声道。
韩夫人摇了摇头,她当时情绪太过激动,并不想去看那封信。
此时回想起来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只记得匆匆一眼看过去,确实是江观牧的笔迹。
丫头不屑地扫了还坐在床边失魂落魄的女子一眼,语气却沉稳而真诚。
“夫人,如今侯爷不在了,夫人就算是为了小少爷和小小姐,也要坚强起来啊。”
一听到江观牧不在了,韩氏又开始垂泪了。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啊,我们现在连院门也出不去。”
丫头道:“总会有办法的,那姜延在建陵不过区区一万人,建陵城的将士可都是侯爷的麾下。还有这府中,甚至是建陵城的百姓,总归都是站在侯爷这一边的。否则,姜延也不会将咱们关在这里,不就是怕走漏了消息么?”
韩氏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艾叶,幸好还有你。你说,我们要怎么办?我要为侯爷报仇!”
还报仇呢,若是换了更加心狠手辣的人,她们这会儿连命都没有了。
“夫人说的是,侯爷和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侯爷报仇!”
“我们该怎么做?”
那丫头看了一眼门口,靠近韩氏耳边如此这般一番。
另一边姜延院子里,骆君摇看着姜延道:“你把那边院子围得那么严实,人出不去怎么办?”
姜延笑道:“如果连个院子都出不去,还当什么细作?我若不让人看严实一些,难保对方不会起疑。”
骆君摇坐在屋檐下,托着下巴道:“也对,高虞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姜延道:“贺若穆提很着急,青州的叛军正在北上,估计是想要和高虞抢燕州。”
骆君摇有些意外,“曹家还没夺得天下呢,就要跟盟友闹翻?”
姜延道:“往南越过信州过了江便是上雍,那里有骆大将军还有武卫军和京畿附近几十万兵马。往西凤岭山后面就是镇国军和武卫军,东边靠海,除了北上曹家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骆君摇点点头,“也对,看来曹冕不在对曹家影响还是很大的。”
“如今的情况,便是曹冕在也没有别的路吧?”除非曹家能出一个绝世名将,一路摧枯拉朽地打开局面。
曹家的谋划提前暴露以及瀛洲的失败对曹家影响太大了。
但曹家被逼到这个份上,不反必死无疑,反了说不定还能有一条活路。
“对了,曹冕如今在哪儿?”姜延有些好奇地问道,他只知道曹冕已经落到了王爷手中。
骆君摇笑眯眯地道:“你猜。”
“……”
“启禀将军,东院有动静了。”门外侍卫进来禀告道。
骆君摇和姜延精神都是一振,姜延微微眯眼道:“盯着便是,外紧内松,明白么?”
“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