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别的什么事,苏氏或许会忍一忍,但关系到女儿的一生,苏氏却不会在这个时候顾及这种小节。
苏氏去安排人接骆明湘回来,骆君摇也想跟着去。
苏氏将她拦住了,只是道突然这么隆重的接人回家,难保不会引起许家的注意。
苏氏只吩咐底下的人,就说骆大公子婚礼上的一些东西夫人想让大姑娘出出主意,其他的一概不必提起。
骆君摇拽着骆谨行出了苏氏的院子,两人的心情都十分不好。
骆谨行虽然认可了苏氏的谨慎,但到底是憋着一股气。
他着实没想到淳安伯府竟然敢算计骆家,难不成淳安伯府是仗着骆明湘不是骆家亲生女儿,就以为骆家会不闻不问?
“二哥。”骆君摇拿手肘撞了撞骆谨行,骆谨行低头看她,“怎么了?”
骆君摇问道:“想不想给大姐姐报仇?”
“母亲不是说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吗?”骆谨行道。
骆君摇道:“母亲说我们不要轻举妄动,但没说别人不能动啊。上雍这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姓许的不顺眼呢?”
“这个……”骆谨行眼睛微微眯起,显然十分心动,“摇摇有什么打算?”
骆君摇朝他勾了勾手指,骆谨行立刻凑上前去,两人蹲在假山底下嘀嘀咕咕地谋划起来。
不远处骆谨言带着人路过看到两人脚下一顿,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是摇摇和谨行?”
骆二一眼看过去,点头笑道:“是二姑娘和二公子。”
“这两个躲在那儿做什么呢?”骆谨言有些无奈,这两个一个二十出头了,一个已经成婚了,还跟小孩子似的。
骆二笑道:“二姑娘和二公子大约是在商议什么事情吧?属下过去问问?”
骆谨言想了想,摇头道:“罢了,他们也不是任性胡闹的人,不管他们了。”说完便带着骆二走了,他如今忙得很,也没空去管教弟妹。
见骆谨言走了,骆谨行和骆君摇才松了口气。
两人连忙站起身来,一溜烟闪到了假山后面去了。
许昭临坐在马车里,往日和煦的面容此时却显得有些凝重,眉宇间隐约带着几分忧虑。
马车穿过不算宽的街道,转进了狭小的巷子。
突然马车剧烈振动一下,许昭临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一头撞上了马车壁框,然后扑到马车外面晕了过去。
许昭临伪装出门并不敢多带人,只有一个车夫和一辆不起眼的旧马车。此时原本车夫坐着的位置却空荡荡的,许昭临扑出来险些一头栽下去。所幸他运气还不错,只是又撞到了车夫坐的地方,闷哼了一声彻底昏倒在了马车上。
片刻后,两个人从墙头一跃而下落在了马车边上。
“晕过去了。”骆君摇伸手检查了一下,才抬起头隔着帷帽对站在旁边的骆谨行道。
骆谨行点点头,微微眯眼盯着昏迷中的许昭临,道:“原本以为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读书人就是虚伪!”
骆君摇道:“别磨蹭了,一会儿被人看到了不好。”
“你想怎么做?”骆谨行问道。
骆君摇偏着头道:“先把他身上的钱物全部扒出来。”
骆谨行立刻明白了,“抢劫?”
骆君摇笑道:“你放心,他不敢报官,也不敢告诉别人。”报官他就必须解释清楚,堂堂淳安伯世子为什么坐着这样的马车出现在这种地方。这年头确实没有什么监控设备,但许昭临长期出入这些地方,周围不可能没有人见过。
骆谨行当即卷起袖子开始收刮许昭临身上的财物,许昭临身为淳安伯府世子自然不缺钱财。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去给那邓玉娘送钱,身上竟然还带着两张五百两的银票,这可不是一般人会随身带着的东西。
骆君摇看着那银票,道:“他的财物都是有数的,若是突然少了这么大一笔大姐姐不可能不知道,这银票是从哪儿来的?”许昭临毕竟是淳安伯世子而不是淳安伯,许家现在还不归他管,能用的钱是有数的。
骆谨行道:“钱庄都会在银票上做号,回头去查查就知道了。”说话间骆谨行又将许昭临身上的玉佩发簪等装饰连同装碎银的荷包全部搜走了。
“他该怎么处理?”骆谨行问道。
骆君摇扬眉道:“他啊,他最近不是都要科举了么?这种时候还有空出来幽会,可见这科举对他也没多重要。”
骆谨行笑道:“懂了,你让让。”
骆君摇耸耸肩让到一边去了,骆谨行伸手拉起许昭临的右臂,咔嚓一声原本昏迷的许昭临被巨大的痛楚惊醒忍不住就要惨叫。
骆谨行眼疾手快,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一用力,另一只手在他颈后一切,刚刚睁开眼睛的许昭临又晕了过去。
骆谨行回头看向骆君摇,骆君摇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干脆,利落,干得漂亮!
骆谨行满意地笑了笑,有些嫌弃地将许昭临丢回了马车里,两人这才跃上了旁边的墙头,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偏僻的小巷子里。
狭窄的小巷里,静悄悄地停着一辆马车几乎堵住了整个巷子。
但小巷里半晌无人出入,只有马儿有些不安地站在原地踢踏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