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见她有些为难的模样,淡笑道:“之前这些年摄政王府没有女主人,难道就不用过了?既然你想做的事情跟她们不同,就不必太过在意这些,横竖你们也是走不到一路去的浪费时间罢了。以你的身份,便是不参加那些女眷间的交往,也没人敢怠慢你。”
骆君摇这才展颜笑道:“那好吧,不过我的东西还在家里呢。”谢衍要去军中,她也不能天天跟着跑到武卫军去,总还是要做些事情的吧?
谢衍道:“让人明天送过来。”
“好。”
清晨,骆君摇难得早早地便醒了。
不过谢衍显然比她更早,推门出去就看到谢衍正在院子里练剑。骆君摇干脆披着厚厚的大氅坐在走廊边的靠座上,撑着下巴欣赏摄政王殿下的剑法。
谢衍的剑法十分优美,同时又带着令人畏惧的威势和杀意。他从十几岁开始征战沙场,有些东西早就已经融入到骨子里去了。
虽然有意控制,却依然是剑气纵横,凛然生威。
骆君摇看得兴起,干脆脱了大氅交给侍立在一边的奉剑,手中幽月刺寒光一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身影已经朝着谢衍冲了过去。
谢衍虽然在练剑,却并没有忽略坐在一边的骆君摇,自然也察觉了她的动作。见骆君摇朝着自己扑来也不闪避,手中长剑朝骆君摇扫了过去。
纤细的身影在冬日里也依然伶俐无比,骆君摇凌空一跃,整个身体在半空中腾空一转已经避开了谢衍的剑锋,幽月刺朝着他的胸前划去。
谢衍轻笑了一声,微微后仰抬手在刀锋上轻轻一弹。
骆君摇只觉得握刀的虎口一震,却并不太痛,显然谢衍并没有尽力。
她轻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慧黠的光芒。
手下飞快连续三刀朝着谢衍过去,就在谢衍抬手想要夺她刀的时候,骆君摇身子一矮,朝着他的下盘削去。
谢衍纵身而起避开了这一刀翻身落到了骆君摇身后,才刚刚落地骆君摇已经反身攻了上来,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站在一边抱着大氅的奉剑也有些看呆了,她也是会一点拳脚功夫的,也知道自家王妃身手不错。但是就这么跟王爷打得有来有回,看起来还真的是相当精彩呢。
“应该是…王爷让着王妃的吧?”王爷肯定不会跟王妃真的动手的。
“确实是你们王爷让着王妃的,不过若不是内力不济,咱们小王妃恐怕也差不了太多。”不知何时到来的卫世子抱着一个精致的手炉,笑眯眯地道。
奉剑吓了一跳,侧首看向卫长亭又被他的装扮弄得一愣。
她可是记得卫世子是最爱风度的人,往年冬天偶尔回来,哪怕是下着鹅毛大雪也不见他披个皮毛的披风大氅。今儿怎么不仅穿着厚厚的大氅,还抱着个手炉了?
这副打扮比卫世子大冬天拿着折扇还让人觉得异样。
“卫世子?”
“嗯?”卫长亭抬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奉剑小心翼翼地问道:“世子可是身体不适?”
卫长亭叹了口气,轻咳了两声道:“可不是么,我娘跟着我爹去了南疆。这个年本世子过得孤家寡人不说,就连病了也没人问一声。还要拖着病体为你家王爷办事儿,他却在这里陪王妃练剑。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儿么?”
奉剑有些尴尬地赔笑,她难道还能说王爷干得不是人事儿?
更何况,世子您这脸色看着也不像是病了啊。
对上奉剑怀疑的眼神,卫长亭淡定地解释道:“我这是要发发汗,所以脸色看着才红润一些。”
“世子保重身体。”奉剑干巴巴地道。
“启禀王爷,骁远侯和骆将军来了。”叠影出现在了院门口,恭敬地禀告道。、
原本还在比武的两人立刻停了下来,骆君摇回头问道:“我大哥来了?”一般人们称呼骆公子或者骆将军就指骆谨言,称呼骆云会叫骆大将军。
叠影点头道:“是,王妃。”
骆君摇立刻转身就要往外跑,却被谢衍一把拉住了。
奉剑将大氅送上去,谢衍接过来亲手为她穿上才道:“小心着凉。”
骆君摇笑道:“知道了,喻将军和大哥找你是为了武卫军的事儿?”
谢衍点头,“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着急。”
骆君摇点点头,“我先出去迎一迎大哥!”说罢便放开了谢衍一溜烟往外面跑去。
站在一边看戏的卫长亭啧了一声,笑道:“看来在王妃心中,还是大哥比较重要啊。”
谢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本王可不记得,有什么事情要劳动卫世子出城来。”显然摄政王即便在跟王妃比武,也是听到了卫世子的闲话的。
卫长亭轻咳了一声,道:“这不是陵川侯府太无聊了么,只有本世子一个人守着偌大的侯府实在是太孤单了。过来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王爷还不领情?”
谢衍缓缓点头道:“领情,那这几天就辛苦卫世子了。正好北大营还需要一个人巡视军中整顿情况,本王原本打算亲自去的,现在就交给你了。务必在五天之内完成。”
“……”谢衍,你不是人!
两人说话间,骆君摇已经挽着骆谨言的胳膊进来了。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说笑着,兄妹感情好得让人羡慕。
卫长亭的目光却落到了跟在进来的三人后面的纤细身影上,眼睛瞬间一亮,一闪身就已经掠过了三人到了那人跟前。
“霜姑娘,新年好啊。”卫世子笑眯眯地道。
冷霜有些奇怪地看了卫世子一眼,点了点头,“卫世子好。”
被扑了一脸冷风的骆君摇回过头来这才看清楚卫长亭,有些诧异地道:“卫世子,你病了吗?”
不是她鄙视冬天穿皮裘大氅拿手炉的男人,而是卫世子的装扮在眼前一众男人中,显得太过出类拔萃。
卫世子表情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扭曲了一下,然后他低头捂着嘴低咳了一声,“是受了点凉。”
骆君摇同情地看看他,“那你可要好好保暖啊,要不要请太医看一看?”然后拉着骆谨言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可别是流感,这年头可不大好治啊。
卫世子又咳了几声,“不用了,已经看过了,大夫说不算严重。”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