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摇靠着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真的不用冷霜跟着你?”谢衍问道。
骆君摇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冷霜很忙的好吗?你还不如跟我说让我别出门呢。”
谢衍含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骆君摇喜爱地把玩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边问道:“那个堪布剌,很厉害?”
谢衍声音淡淡地,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寒意,“他跟普通的古河部人不一样,他送出去蛇镯并不是为了将姑娘娶回家。”
“那是为了什么?”骆君摇不解。
谢衍道:“他的蛇镯在一个女子身上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会收回。”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骆君摇瞬间明白过来,“他将那些女子都杀了?”
谢衍点了点头,骆君摇想起那人的灰蓝的眼睛和眼神,瞬间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衍轻抚着她的背心安慰道:“别怕。”
骆君摇摇摇头道:“我不怕,我是担心……”那个人如果不敢动她,那么会不会去找别的猎物呢?虽然大哥说要女子主动收下镯子,堪布剌那样的人若是送会主动收下的女子恐怕不多,但那种人渣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
“启禀王爷王妃,鸣音阁主派人送了信来。”门外总管捧着一封信进来禀告。
“拿过来。”谢衍接过信打开扫了一眼,信很短很快就看完了。
骆君摇好奇地道:“说了什么?”谢衍将信交给她,对总管道:“你去告诉送信的人,就说本王答应了。”
“是,王爷。”总管恭敬地退下。
骆君摇看着信纸上清隽的笔迹皱眉道:“鸣音阁主想要见你?”
谢衍并不意外,道:“他是该见本王了。”
骆君摇偏着头思索了一下,“因为他担心你跟白靖容合作?”
谢衍轻笑了一声道:“我跟白靖容合作在锦鸾符落到我手里的时候,他就应该心有数了。他见我,不过是想要也跟着插一手罢了。”
闻言骆君摇忍不住皱眉,“信得过吗?”
谢衍摇头,“信不过。”
“嗯?”
谢衍轻叹了口气,眼神幽深,“鸣音阁恐怕志不在此,现在想要跟着掺一脚多半是演给我们看的,转移我的注意罢了。他弄那么多高手入京,总不会是为了来跟他分一杯羹的。”
那么多高手,还有鸾仪司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马,想要做什么…似乎也不难猜测了。
骆君摇蹙眉道:“所以,鸣音阁还是另有打算?那你为什么还要见他?”
谢衍道:“我要看看,鸣音阁和鸾仪司到底是不是一路的,或者说……现在这个鸣音阁主和雪崖,到底是否当真是一路人。”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这个……”这个他们还真不知道,毕竟他们跟雪崖也只见过两次,至于鸣音阁主压根就没见过。
因为发现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雪崖,骆君摇甚至怀疑雪崖就是鸣音阁主本人。但按照浅草巷那位老人的消息,鸣音阁主和雪崖确实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说来也有趣,他们跟鸣音阁和鸾仪司交手,但却连对手的面都没见过。
当然,这也是因为时间着实是短。从去鸣音阁那晚到现在,也不过才短短几天罢了。
“我跟你一起去?”骆君摇问道。
谢衍低头看了看她,点头道:“也好。”
鸣音阁主想要约见摄政王自然不可能让摄政王亲自去鸣音阁,但让他那样的身份到摄政王府来拜见显然也不合适的,于是他们将见面的地点约在了城中的流觞亭。
当骆君摇和谢衍到流觞亭的时候,果然看到外面站着那晚在鸣音阁见过的青姑娘,她身后的亭子里还坐着一个青衣人。
虽然如今城西被武卫军包围,但以鸣音阁主的实力想要出来自然也不是难事。如果他连这也做不到,谢衍自然也不会来见他。
青姑娘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打量了片刻方才侧身让开了跟前的路,“两位请。”
亭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也跟着站起身来转向迎了上来,“摄政王殿下,摄政王妃,幸会。”
“鸣音阁主,幸会。”
骆君摇和谢衍并肩坐在亭中早就设好的茶席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青衣青年。
只看外表很难相信眼前的青年就是鸣音阁的阁主,相较起来倒更像是一个王侯家的贵公子。
他自然能感觉到骆君摇直白的打量目光,也不在意甚至还好脾气地朝骆君摇含笑点了点头。
谢衍神色淡然,“鸣音阁主此时见本王,是打算跟雪崖决裂么?”
鸣音阁主执起茶壶倒茶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骆君摇清楚地看到他原本平静地眼瞳微微一缩。但是很快又恢复了从容,就连手里的茶也继续平稳地倒入了谢衍跟前的茶杯里,“摄政王说笑了,雪崖…不是阮家的大公子么?”
谢衍道:“所以你是来替他打探消息的?本王认为他不会欣赏你的做法。”
鸣音阁主皱了皱眉,沉默地放下了茶壶。
骆君摇看看两人,忍不住抿唇轻笑。
她觉得对面的青年此时的表情像是在说:你这样说话,我没法跟你谈。
谢衍也不在意对面人的神色和心情,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对方刚刚倒好的茶。
凉亭里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听到鸣音阁主声音平稳地道:“有人跟我说,摄政王虽然是武将出身,却跟先帝受得是一样的教导,比先帝还难对付,这话果然不假。”
谢衍剑眉微挑,“先帝?先帝驾崩已经六年,这个人应该不是前代阁主,也不是雪崖公子。所以,鸣音阁主到底是谁的人?你又是代表谁来跟本王说话的?”
鸣音阁主轻笑了一声道:“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
谢衍道:“所以,阁主今天是来跟本王闲聊的?你猜本王能不能以谋逆之罪现在就将你下狱?”
鸣音阁主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有些无奈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放下手时脸上的神色少了几分散漫多了几分肃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