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宴看她这副模样,便又不想与陈越安计较了,轻声道:“千凝。”
他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温柔,像是这两个字他私底下喊了无数遍,最终选了最适合喊出这两个字的语调。
沈思棠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没有雷电,只是下雨而已。
沈思棠这才回神:“下雨了。”
“嗯。”君庭宴替她捻了捻被子:“喜欢雨吗?”
沈思棠认真想了想:“不喜欢淋雨,但喜欢赏雨。”
君庭宴了然颔首:“等你病愈,带你去城外赏雨。”
沈思棠有片刻的呆愣,随即笑着点头:“好。”
“睡吧。”
沈思棠一下子像是散了力,虚弱的嗯了声,很快便睡着了,其实她没什么力气,只是他们说的话题给了她动力,她强撑着罢了。
君庭宴在她屋子里守了一夜,次日督察院所有人都知道了此事。
陈越安从七连峰赶了回来,沈曹氏他们都被送回去了,魏思书也走了,督察院其他人都还在房间里休息,唯独沐淮川守在门外。
他和周子赋唐义晖一样,就这么守了一夜。
陈越安看了眼沈思棠的房门:“六皇子还没出来?”
“嗯。”沐淮川看向陈越安:“那边如何了?”
陈越安深呼吸一口气:“我们又挖出了两百七十三具尸体,但近半个月来,都城少了上千人。”
“上千?”
这个数字是沐淮川也没有想到的。
陈越安点了点头:“我让人统计了近期的失踪人口,值得怀疑的是,最早的一批,是在南疆圣女离开都城的第二天失踪的。”
沐淮川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此事和南疆有关?”
“极有可能。”
“为何失踪了这么多人,却直至前几日才有人报官?”
陈越安沉声道:“此人深谋远虑,起初失踪的都是街上的乞丐以及独居的人,就算他们失踪,也不会有人为他们报官,后来失踪的都是大户里的奴仆或者是出城的商队,若不是这次我派人调查,他们只当奴仆跑了,商队还没回来。”
说到这里,陈越安不忘补充。
“兴许商队确实还没回来,因为商队出远门进货之类,本就归期不定,可我还是怀疑,七连峰上还有许多尸体,这一点无苦道长和我想的一样。”
沐淮川认同的点了点头,问:“无苦道长如何了?”
“他不太好,伤势很重,我喂他吃了两颗治疗内伤的丹药,可他的脸色还是越来越差。”
沐淮川没有迟疑:“我过去,你歇着。”
陈越安应了声,但在他转身后又抓住了他的手臂:“千凝如何了?我一直在外面,还没见过她。”
沐淮川没有回应,只是摇了摇头。
陈越安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一名吏员跑了进来,对唐义晖和周子赋说,督公有请六殿下。
陈越安和沐淮川都没管,一个出门,一个回房。
不多时,君庭宴从沈思棠房里出来了。
周子赋和唐义晖都面露忧色。
“殿下,此事恐怕已经传到宫里了,您要早做打算。”
君庭宴一言不发,前往清雅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