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原来一开始这是个骗局,孙夫人甚至连抱怨他的机会都没有,孙茂荣就与她天人永隔了。
孙茂荣临死前拜托过她,沈思棠也是为了尽人事才特意去了孙府,孙茂荣临走前给孙夫人留了一封信,信很长,足足写了六页。
他向孙夫人道歉,对孙夫人诉说自己对她的真心,虽然他一开始目的不纯,但后来也是真的爱上了孙夫人,这么多年他一直心存愧疚,也想过若是有一天东窗事发会连累他们,他坦诚孙夫人当初想要让孙儿跟他姓的时候,他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害怕。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他是细作的身份还是被发现了,孙茂荣说不后悔成为一名细作,因为当初他若是没有来,就不会与孙夫人相识相爱了,他很感激孙夫人为他生下一双儿女。
孙茂荣那封信上写了太多太多的不舍与情感,沈思棠看到孙夫人抱着那封信哭得肝肠寸断,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离开孙府的时候,还是告诉了孙夫人,孙茂荣是为了救他们而死,他用自己这条命,换来了孙府的安宁。
孙夫人得知此事后,领着家里人朝沈思棠跪拜行礼,她很感激沈思棠告诉她真相,知道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向着家里的,孙夫人说她所付出的一切都值得了,往后会好好活下去。
孙夫人本来打算举家搬离都城,换个地方重新开始,沈思棠拦住了她,让她过一段时日再筹谋此事。
孙府还在都城,督察院的人总能照拂一二,以免南疆余孽再来找他们麻烦,等这件事情彻底过去了,他们再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也不迟。
沈思棠并未喝酒,她再次把酒杯放下,抬眸看向了醉心:“醉心姑娘,你说为什么她非要赶尽杀绝?”
醉心笑了笑:“奴家一介女流之辈,又怎会明白南疆圣女心中所想。”
“也是。”
醉心举起酒杯:“沈姑娘不是要喝酒吗?怎么到现在一口没喝?沈姑娘在等什么?”
沈思棠扯了扯嘴角,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反问:“醉心姑娘又在等什么?”
醉心笑着回:“奴家自然是在等沈姑娘喝酒啊。”
“喝酒?”沈思棠端详着手里的酒杯:“这酒难不成是琼浆玉液?醉心姑娘怎就非要我喝它?”
“不是沈姑娘要喝酒的吗?”
“是啊,要喝,不过这第一杯酒我无福消受。”沈思棠说着将杯中酒缓缓倾倒在面前的菜肴里,酒液混合着菜汤溅了满桌。
醉心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哪怕酒液溅到她身上也未曾动摇分毫。
沈思棠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说道:“这一杯,敬无辜惨死的都城百姓。”
醉心还是没动,眼神却冷了几分:“沈姑娘这是何意?”
沈思棠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兀自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小环匆忙跑了进来:“姑娘,楼下来了好多人。”
醉心没有回应,小环站在原地不敢再说话,也不敢退下。
沈思棠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这才开口道:“本御史何意,圣女难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