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沐淮川便回来了,他沉声下令:“立即贴出告示,翰林院侍读汪海全、王家绸庄大掌柜王朔、钱家绸庄大掌柜钱鼎恒,三名细作皆已被督察院处死!”
沈思棠听完心中了然,沐淮川这是要引蛇出洞,钱鼎恒逃跑的行径让他们感到挫败,同时也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
哪怕是南疆细作,也有贪生怕死之徒,一旦他们陷入恐慌,势必露出马脚。
七人名册上已经死了两个,沐淮川没了耐心,直接派人把剩下的五个全都抓回来了。
与此同时,故意透露消息给与他们有过接触的朝廷命官。
那五个人被带回来也没人审他们,就把他们关在刑讯堂的地牢里,派人严加看守。
明明五个人都好好的,沈思棠却提议让人放出消息,就说这五人被严刑拷打,怕是撑不了多久便会说出实情。
世人皆知督察院手段了得,这样的传言很快成为都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傍晚边,沈思棠回府了。
今日该是不会有什么变故了,她留在督察院也没什么用,索性回府休息。
沐淮川告诉她,督公依她所请,在陛下面前替汪海全的家眷求情了,陛下看在他也是被逼无奈,且临死之前交代了一切的份上,饶他们死罪,全数发配边疆了。
发配边疆也好,至少还有活路。
这一晚沈思棠睡得还算安稳,次日天明她刚到督察院,就发现陈越安一副有事瞒着她的样子。
沈思棠头都大了:“陈兄,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你可别告诉我地牢里那几个出事了!”
陈越安清了清嗓子:“他们没事。”
闻言沈思棠松了口气:“吓我一跳,等会儿你陪我去刑讯堂,给他们划一道小伤口,要是血的颜色没什么问题就放他们回家吧。”
陈越安应了声,情绪不高。
沈思棠拧眉,盯着陈越安质问:“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陈越安重重叹息,他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她迟早会知道的。
“汪海全的家眷昨夜在路上被杀了,连同押送他们的官差,一共七十八人,无一生还。”
沈思棠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被发配边疆了吗?”
陈越安沉默着没有回话,沈思棠脸色一白,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好不容易给他们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可他们却还是没能逃过宿命。
沈思棠骤然攥紧了拳头,汪海全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的家人?还有钱鼎恒的家眷,那孩子不过七八岁,他母亲临死前还拼了命的护着他,南疆人何等冷血!何等残暴!
“千凝,尸体都被安葬了,你…”
他知道沈思棠心里难受,在她认为祸不及家人,他们明明可以活的。
沈思棠深呼吸一口气,朝陈越安说道:“陈兄,我们去刑讯堂吧。”
她说完径自往刑讯堂走,好像没事人一样。
沈思棠没那么脆弱,她知道愤怒与伤感没有任何作用,她痛恨南疆人赶尽杀绝的残忍手段,那就把他们找出来,一一奉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