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沈思棠不好意思再问了,陈兄这俸禄,是不是已经罚到大后年了?
沐淮川发现沈思棠没跟上来,停下脚步扭头看她,见她一脸哀伤的叹着气,又莫名其妙的觉得好笑,于是回身走到了她面前。
“怎么?不高兴了?”
沈思棠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在想我屋里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去当了。”
沐淮川诧异:“没银子了?”
沈思棠叹息着点了点头。
沐淮川疑惑,她好歹是刑部尚书家的千金,怎么可能没银子花?
可他又突然想到,沈家当家主母是沈思棠的后娘,便皱起了眉头。
没记错的话,沈思棠先后得了六皇子与陛下的赏赐,那么多钱财都被那后娘给收了去?
“你怎么这么好欺负?”
“啊?”沈思棠不解,谁欺负她了?
沐淮川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片刻后声色放柔:“想要俸禄?”
沈思棠听了这话用力点头:“想!”
“那就跟我来。”
沐淮川说完就往内公堂走,沈思棠连忙跟上。
沈思棠把自己书房里的椅子搬到了沐淮川的书房里,没过多久便有吏员送来一份册子,沐淮川示意她接下。
册子上正是名册上第一个人的资料,详细到此人祖辈是从哪里迁居至都城的都写得清清楚楚。
沈思棠微微张着嘴巴看向沐淮川。
沐淮川轻笑道:“别愣着了,看仔细些,有没有嫌疑你来判断。”说话间,沐淮川将他面前的名册递给了她。
沈思棠终于明白了沐淮川的意思,这是想让她立功,他好在督公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右御史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沈思棠说完便认认真真查看,一个字都不落下,反复斟酌后,把这个人的名字从名册上划掉了。
这一整天沈思棠都在重复同样的举动,有时还会跟沐淮川商量一下,今日筛选过后,名册上只剩下七个名字了。
沐淮川接过她递过来的名字,说道:“你回去休息吧,我再看一下。”
他还要从头到尾检查一遍,以免有疏忽纰漏,倒不是不信任沈思棠的判断,而是谨慎一些总有好处,事关都城乃至整个燕朝的安危,马虎不得。
沈思棠会意,把椅子搬回她的书房便走了。
她也不急着回府,打算先去看看陈越安再说。
去茂林院的路上,沈思棠偶遇了君庭宴的步辇。
上次见面还是在六皇子府,她去探病,还把全部家当都送给他了,沈思棠一想到这事儿就有些惆怅。
她现在的处境就一个字:穷!
“臣女给六殿下请安。”
君庭宴一行人浩浩荡荡在她身边驻足,沈思棠恭敬行礼。
“免礼。”
君庭宴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沈思棠下意识的抬眸看了过去,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但仍可见病态。
“殿下身子还未痊愈吗?”
君庭宴淡淡嗯了一声。
沈思棠顿时拧眉:“殿下身子没好,为何还要出门,天寒地冻别又病了。”
她的语气里难掩责备,可君庭宴的嘴角却悄然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