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安大手一挥,膳房的人很快被围了起来,督察院的吏员一个一个的搜,果真从一人怀里搜出了两块名册封皮大小的银片。
吏员将银片交给了陈越安,陈越安捏着手里的两块银片笑出了声。
“千凝,真有你的,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把名册拿到膳房烧毁?”
沈思棠自信一笑:“名册这种东西,扔了总归是不放心的,既要销毁,拿到膳房是最稳妥的,既能烧得干干净净,也能掩盖皮料焚烧的臭味,只是他们忽略了名册里的银片,若是铁的怕是早被他们扔了,偏偏是银的,总归有点价值,又怎么会没人贪墨呢?”
陈越安眼睛亮亮的,朝沈思棠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千凝!”
沈思棠非常受用的咧嘴笑了。
恭亲王府的人之所以要烧毁名册,显然是原先那本名册里多了个人,那个人极有可能是茯苓郡主被杀的重要线索,也就是说,恭亲王早就知道凶手不是她!
沈思棠和陈越安带着银片往外走,她低声道:“消失在名册上的人十有八九已经死了,陈兄,我需要你派人盯着王府的一举一动,我们得在他们偷运尸体之前查清对方的身份。”
“偷运尸体?”陈越安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消失的那个人尸体还在恭亲王府!”
“嗯。”沈思棠点了点头:“那人定然死了没多久,要不然名册早就改了,不需要等到现在,茯苓郡主若是杀了人,最好的藏尸地便是恭亲王府,运出去反而容易出岔子。”
“你认为他们会冒险把尸体运走?”
“肯定会!”沈思棠笃定地说:“之前不一定,但如今我们发现了名册被誊写的事实,恭亲王不会坐以待毙,若是茯苓郡主杀人藏尸的事儿被我们查出来,他颜面何存?而且…”
沈思棠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陈越安急问:“而且什么?”
“你说胡副使和曾副使在城门口什么都没发现,说明杀害茯苓郡主的人还没有离开都城,他极有可能也想要那具尸体。”
陈越安认同的点了点头,而后握紧了拳头:“杀人偿命本就天经地义,如今我们却要帮那恶女抓凶手,真是窝囊!”
沈思棠眼神一闪,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恭亲王府的大门,身后跟了数名吏员,队伍浩浩荡荡。
陈越安双手枕在脑后,悠闲自得地侧头看她:“肚子饿不饿?我们去花满楼用膳吧?”
沈思棠莞尔:“陈兄,你怎么天天想着去花满楼?督察院的膳食也挺好吃的,为了你岌岌可危的俸禄,我们还是回去吃吧?”
“怕什么?反正我已经被罚了一年的俸禄,这会儿都是白干。”
沈思棠摇头失笑,突然余光扫到一抹略显熟悉的身影,她定睛看过去,那边却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寻常百姓。
“怎么了千凝?”陈越安见她停下了脚步,扭头看过去。
“啊?没什么,走吧。”沈思棠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跟上去。
陈越安往她看的方向瞅了一眼,转而跟她吐槽督察院的膳食有多难吃。
沈思棠微笑着听他诉苦,时不时与他搭茬,心思却在无意中看到的那一抹身影上。
她看到的并不是熟人,她所熟悉的是他身上穿的衣裳。
那是都城鲜少见到的衣裳,因为都城只有寺庙,没有道观,而那人身上穿的,正是前几日她在静缘寺大门口见过的那名年轻道士…所着的道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