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将琴送到夏荷前:“还是劳烦姐姐跑一趟罢。”
说完,他便转身迈着缓步回了屋子。
舅母为了未过门儿媳的重病日夜焦心,静姝听闻江佑辰为周家女寻得了神医,第二日用罢早饭,便来到舅母这边。
她一进门便见舅母正坐在榻上垂泪,大表嫂张氏二表嫂赵氏亦是各个愁容满面。
静姝缓步上前,在舅母身侧坐下,田氏见了外甥女,便是忍不住拉着她哭了出来。
静姝看向一旁的大嫂子张氏,张氏叹了口气,对着她回道:“昨日母亲带着三郎寻来的神医去周府看了那周小姐。”她摇了摇头:“她已是病如沉疴,恐怕是不成了。”
那周家女儿不过二八之年,静姝听了这个噩耗,心中亦是忍不住惋惜,她微微叹了口气,劝慰田氏道:“生死有命,舅母莫要过于伤怀了。”
田氏抹着泪道:“她虽未过门,但咱们两家已是纳了五礼了就差迎娶,本打算今年秋日便要娶过门的,我昨日领着大夫去周府,见那孩子被病痛折磨得已是没了人形了,心里好生难受。”
田氏接过静姝递过来的帕子拭干了泪,叹气道:“那孩子拉着我,说临走前想见三郎一面。”
二嫂子赵氏听闻周家女儿要见小叔子,回道:“这样于理不合罢,咱们虽都过了‘请期’之礼,但怎么说周小姐也未过门呢,还未‘亲迎’便做不得数。”
这个盲婚哑嫁的世道,未正式成婚男女是不能见面的,都是在新婚夜才能见到对方的模样。
若是未待“亲迎”便私自见面,那便是伤了体统,难免要被人说三道四。
赵氏低声道:“她这么去了,咱们三郎往后还是要说亲的,若是传出去,怕是有损三郎名声罢。”
赵氏丧夫后,儿子学文习武的都是江佑辰这个小叔子亲自授业,小叔子仁义又是文武双修,如今儿子学业出色,皆是这小叔子的功劳。
她心里怎能不感激这个小叔子,自然不忍心看着那周家女累及他名声。
大嫂子张氏亦是跟赵氏一样,不同意小叔子去见那周家女儿:“咱们三郎不辞辛苦的去为她请了神医,已是仁至义尽,算是对得住那周家女了,至于见面这事,本来就于理不合,我看还是算了罢。”
田氏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想让三郎去见,本来当年你们父亲为解潮州之急,这才定下这门婚事,这婚事本来就够委屈三郎的了,如今那周家女儿又是未过门便要病得......”
说着,田氏又忍不住滴下泪来:“她这么样,保不齐将来咱们三郎要背上‘克妻’的名声,我又哪里再舍得他去周家见那孩子去。”
张氏回道:“既然婆母也是这个意思,那明日便命人去回了周家罢。”
赵氏附和道:“是啊,这事本来就于理不合,咱们这般做,周家也说不出什么。”
田氏听了两个儿媳妇的话,亦是更加坚定了主意,她立马唤来管家,交代道:“你下半晌,带着我的拜帖去趟周家,传我的意思,就说咱们家三郎这几日要替他父亲出趟远门办事去,不能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