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陈军进屋,将他让在堂屋坐下,自己进屋去跟廖镇元说。
廖镇元也不知道陈军举报的事,他都不知道陈军是谁,他平时也不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跟队里的人也少接触。
听兰婶子一说,他有点犹豫,不是别的,他要经常在外跑,家里就剩下兰秀和瑞儿,一个大小伙子住过来不方便。
兰婶子看出他的顾虑,但是她想挣这一块钱,便对廖叔道:“没事,你要是出门了,我将涛儿叫过来住就是。”
涛儿是兰婶子的侄儿,也有十五六岁了。
廖叔沉吟片刻,“我先看看他的面相。”
总要是良善之人才能让他进门。
出来廖叔那双精光四射的眼在陈军脸上一扫,接着就对他笑道:“不好意思,家里空屋子虽然有一间,但是我徒弟经常要过来住,你去别家问问看吧。”
兰婶子没想到丈夫直接就给拒绝了,不过她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陈军满脸失望,还想说什么,廖叔道:“好走不送。”
陈军只得起身,又背上铺盖卷,拖着行李往外走了。
兰婶子跟出去关上院子门,回来就问廖叔:“怎么了?你不是说要看看,怎么就将人赶走了?”
廖叔道:“耳后见腮不可交,面肉横生心似刀。”
“这人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两条都占全了,可以说是个十足的小人。”
“这种人弄到家里来住只会给家里招祸。”
兰婶子拍拍胸口,“还好还好,幸亏我男人有这个看相的本事。”
陈军从廖家出来,只感觉天地茫茫无处容身。
这队里也就几家条件好点,住得起青砖瓦房,大多数都是茅草屋,而且每家每户人口都不少。
他也不想跟那些臭烘烘的乡下人挤在一起,他站在路上吹了会儿冷风,背着铺盖又往徐长贵家去了。
徐长贵家院子门也没关,陈军拖着行李进去,徐长贵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陈军皱皱眉,“你小子又来做什么?”
昨天陈长青揍陈军的事,他自然知道了,他现在对这个举报专业户厌恶到了骨子里。
陈军低着头,“队长,我也是没办法了,我本来在徐长有家里住了几天,现在他家也没地方给我住了,我只能找你想办法。”
徐长贵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去村里找找看,看谁家愿意收留你。”
陈军声音带着哭腔,“队长,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是队里的社员,你总不能看着我大冬天的没地方住冻死在外面吧。”
徐长贵脸都黑了。
这话没错,陈军真要是因为没地方住冻死了,他这个队长难辞其咎。
徐长贵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不管他还真不行。
他忽然眉毛一动,“倒是有个地方,就是怕你不愿意住。”
“生产队的猪圈旁边有个屋子,是用来放猪饲料的,那屋子够大,除了放饲料,还有一半地方空着。”
“你要是愿意住,我拿钥匙给你。”
徐长贵见陈军不出声,“那屋子不漏风不漏雨,放饲料的屋当时修得挺扎实的,那屋里还有锅灶灶,平时用来煮猪食,你也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