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上的那一丝光黯淡了下去,“不必了,臣妾也没那般想看。”
庆明帝微微沉眸。
十几年的夫妻,阿瑶的心和他之间似乎有厚厚的一堵墙,无论他如何努力,阿瑶都不曾对他亲近半分。
不争不抢,不要求,不反驳。
他说道,“既然阿瑶想明日看花灯,那便明日。”
“谢皇上。”
皇后的神色恭谨,脸上那消逝的光也不曾因着他应下而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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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节。
韩攸宁朦胧睁开眼,便听见外面的说话声。
“王爷,要不,你也帮我做一盏?”是六哥的声音。
“本王记得,你说你做孔明灯很厉害。”
“我这不是手上没力气嘛。现在你帮我做,等你老了动不了了,我来帮你做。”
赵承渊淡声道,“本王有儿子,不必你来帮。”
“那万一我姐生的是女儿呢?”陈衡戈对着他失望摇头,“原来你也不能免俗,只想着让女人传宗接代。”
“你怎肯定,本王和王妃就这么一个孩子?”
“不想帮算了。”陈衡戈幽幽道,“我听说定国公就要回来了,我得劝劝我姐,回国公府多住些日子,多陪陪亲爹。”
赵承渊道,“说吧,要如何做?”
陈衡戈兴奋起来,“给我做得大一些,在上面写上大大的‘陈’字!有我在,我们陈家就不算没了!”
“你声音小点。”赵承渊制止他。
韩攸宁莞尔一笑。
是啊,有六哥在,陈家就不算没了。
这上元节,是该放几盏陈家的灯。
她洗漱后,穿上厚厚的棉袄棉裤,又裹上斗篷,出了寝殿。
雪停了,天地间已经一片明朗,院里还堆了几个大大小小的雪人,一看就是六哥干的。
“姐,我们在做孔明灯!”
陈衡戈见妹妹出来,亲热地往前冲。
小短腿没跑几步,他的衣领便被拎了起来,小腿悬空着蹬啊蹬。
他喊道,“放我下来!”
赵承渊道,“王妃有着身孕,你以后离她远些。”M..coM
见陈衡戈不情不愿地应下了,方松手放他下来。
陈衡戈走到韩攸宁身边,拉着她的手仰着头问,“王爷他这么暴力,我看将来待孩子也不会太温柔,姐你心里得早早有个打算!”
韩攸宁失笑,大致猜到六哥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那你说,我要如何打算?”
陈衡戈摸着下巴,“孩子还是得宠着养,我看我那院子颇大,不若辟出两间来给我外甥住,平日里由我看着就好。”
赵承渊淡声道,“叶常,带七公子练武去。”
“好嘞!”
叶常从墙头一跃而入,拎起陈衡戈又是纵身跃出院子,陈衡戈大喊大叫着,“姐啊,你看见没!将来我外甥就是这待遇!”
赵承渊揽着韩攸宁往殿内走,一边替自己澄清,“自己的孩子自然不能这么带,得多些耐心才行。”
韩攸宁歪头睨他,“王爷怎就肯定这一胎一定是儿子?”
赵承渊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是个儿子,长得颇好看。”
韩攸宁颇好笑地看着他,“梦你也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