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帝道,“晋王妃大病初愈,今晚发生这等事,她恐怕得在府里缓些日子。再者母后心绪不佳,明日的请安便免了吧。”
皇后没有坚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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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后,陈衡戈兴致勃勃,在马车里显摆着自己在皇宫中的壮举。
她拍拍韩攸宁的肩膀,“你看看,没了我当真是不行呐。”
韩攸宁瞪着赵承渊,“合着今晚独独瞒着我一人,害我白白提心吊胆了一晚上。”
赵承渊笑着给她递上热茶,“太后和南漳定然会盯着你的反应,你若是事先知道计划,神色过于放松,便容易让她们起疑心,说不得就不敢下手了。”
韩攸宁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喝了口热茶,说道,“有了今晚之事,丹阳再想依靠太后摆脱廖元思的亲事,怕是不能了。”
赵承渊道,“恐怕不止这些。”
韩攸宁抬头,“嗯?”
赵承渊道,“以皇上的习惯,他定然会再派人细查今晚之事。追根溯源,很容易便能查到丹阳头上。参与其中的人,谁也逃脱不了。”
赵承渊说的没错,韩攸宁守岁睡得晚,起床时已经是午时,便听说了镇国公府的事。
王采丹被褫夺郡主封号,而他与廖元思的亲事皇上直接给定了日子——二月初一。
正月里不好成亲,出了正月第一天,一日也不耽误。
而镇国公府,于社稷无功,降为伯府。
庆明帝在天下人面前结结实实给了王太后一响亮耳光。从今以后,太后的娘家便只是一个无实权的伯府,成了天大的笑话。
韩攸宁咂舌,庆明帝这是连自己的母后都不肯放过。
起兵谋反都不能将王家的爵位,可冒犯皇后,却让王家的爵位连降两级。
韩攸宁不由后怕,此事若是让他们得逞,不但六哥死罪难逃,恐怕是她和赵承渊,还有定国公府,都逃脱不了罪责。
比起胡明珠,王采丹的心思才是最毒辣的。
大年初一。
工部便到镇国公府拆走了那高大阔气的门楣,府中一应超出伯爵规制的屋宇楼阁和院墙,统统拆的拆,砸的砸。
不出半日,王家府内外一片狼藉,在世人面前半分颜面都不存了。
王蒲怒气冲冲地去了王采丹院子,一脚踢开她的房门,“王采丹,你到底要将王家害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
他刚刚得的国公爵位还没捂热乎,便成了伯爵!
他花大价钱刚刚赶制出来的蟒袍,今日接旨的时候第一次穿,当场便被吴俭给脱了!
王采丹心灰意冷,坐在榻上低垂着眼,“国公爷又岂是好当的,你若是有本事,便去寻皇上让他改变主意。”
王蒲一巴掌扇了过去,厉声道,“你现在可不是郡主了,休得在我面前摆架子!”
王采丹抬眼冷冷看着他,“我虽不是郡主了,却还有能耐让王家彻底倾覆。你便庆幸,我还要顾忌母亲吧。”
王蒲怒视着她,“你……”
他终究是怕王采丹真那般不管不顾,他一甩袖,“不可理喻!”转身离去。
王采丹捂着脸,脸上是火辣辣地疼。
嘴角是一抹讥讽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