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丹心里一阵酸楚。
不对,他眼中有一人。
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和缓,“七皇叔,在说之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让皇上给我和廖元思赐婚,可是您的主意?”
赵承渊道,“是。”
王采丹看着他问,“为什么?”
赵承渊淡声道,“本王做事不求旁人感恩,也不怕旁人责怪。你若觉得本王救王家救错了,本王这便进宫一趟,让皇上收回旨意,再将王家关回大牢便是。”
王采丹苦笑,“皇叔想救王家,难道只有搭上我的亲事这一条路吗?”
赵承渊:“本王能想到的只有这一条。若是救王家很容易,太后何必来求本王。”
晋王如此解释,王采丹心里好受了一些。
救王家的确不易,王家被困这几日,她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脱困之法。
王采丹直直看着他,轻声问,“那为何那人非要是廖元思呢?廖元思出卖了父兄,我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啊。”
赵承渊无视她深情的眼神,垂眸喝着茶水,“除了立功的廖家,可有旁人敢在此时娶你?又或者,皇上可能放心旁人来娶你?”
王采丹迟疑了片刻,问道,“七皇叔不敢吗?去年这个时候,皇上本想给你我赐婚,我嫁与你,皇上定然放心。”
赵承渊从茶盏中抬眼清凌凌地瞥了她一眼,“本王不想。”
王采丹不甘心,“七皇叔哪怕将我纳入府做个妾,寻个院子冷落着,也总比让我侍奉杀父仇人要强。七皇叔,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便不能顾念儿时的情分吗?”
“不能。”赵承渊回答得干脆,没有丝毫地犹豫,“你虽喊本王一声皇叔,可实则我们两府根本算不得亲戚。若真要如你这般细算,全京城不知多少亲戚要让本王来顾念情分。”
他看向韩攸宁,“更何况,本王曾答应王妃,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攸宁抿嘴笑。
他能如此干净利落地拒绝旁人,不留一丝余地,倒是比大多数人要强上许多。
不过王采丹能卑微到这种地步,着实超出她的想象。
王采丹被赵承渊这番无情的话给刺得心口血淋淋的。原来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几年,在他心里竟连一个普通亲戚都算不得,更别说比旁人有什么不同了。
她自嘲地苦笑一声,原来自己这般傻。
她凉声道,“七皇叔想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到了,可旁人却不见得能做到。”
赵承渊沉眉问,“你想说什么?”
王采丹道,“太子还在西凉为王妃寻千年人参,几个月过去了都未归来,七皇叔就没想过,太子和王妃之间的情意为何这般重?若没有两情相悦的情分,太子何至于如此?”
赵承渊眸色微沉,“有什么话便直接说,王妃该午休了。”
他言语间已有几分不耐,王采丹也不再卖关子,“王妃身边有个小丫鬟叫宝儿,她喜欢收集王妃废弃不用的宣纸,或用来折纸玩,或用来糊窗糊墙,或用来作风筝做灯笼。今年春日里有回我来王府看望王妃,遇到宝儿拿着一个风筝要去园子里放。那风筝上的字,便是出自王妃之手。”
她看了面色如常的韩攸宁一眼,“那字与王妃平日里写的大不相同,细观其形,竟和太子的字神似。王妃之前,没少拿着太子的字临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