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儿!”
镇国公夫人一声凄厉的嘶喊,便昏了过去。
姨娘们瘫软在地上呼天抢地,几个年幼的公子小姐也跟着大哭,牢中乱作一团。
他们此时方真正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原以为王家有太后在,总有法子逃过一劫。可世子竟就这么死了!
不同于旁人哭得死去活来,王采丹的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平静地站在那里,一脸冷漠。
她不明白,明明那日大哥说他和父亲都不会有事,王家会好好的。可为何当晚大哥便被羁押,次日阖府被关入大牢。现在,大哥又不明不白地死了。
那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彻底将王家推入万丈深渊。
狱丞拿着钥匙走了过来,先是怪异地打量了王采丹片刻,“见到死人没被吓哭的,你是头一个。”
王采丹依然是面无表情,“我大哥是被你们毒死的。”
狱丞冷笑,“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世子是畏罪自尽!”
王采丹知道,定然不是。
狱丞打开牢门,“都赶紧起来,要哭回去哭去!”
牢里是刹那的安静,随即又是乱糟糟的声音,大家互相搀扶着,迫不及待地离开这腌臜之地。
王采丹问,“是皇上的旨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郡主有什么疑问,出去问太后去。”
王采丹没问出什么消息来,与旁边牢房过来的庶兄弟一起,抬着昏厥的母亲出了牢房。
刚刚从牢狱中出来的王家人,尚未打探清发生了什么事,镇国公王灿的尸首便被太监抬过来了。
太监们扔下尸首就走,一句交代都没有。
若说王家人之前尚存一丝希望,此时便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府里的两大主心骨都死了,国公府的天便塌了。
王采丹去了廖元思的院子。
许是因着廖元思只是教书先生的缘故,当日他并没有被关押。他们被羁押时,她远远地看到廖元思站在人群中,静静看着他们。
他在外面,以他的心智,定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房内空无一人,所有物品整齐摆放着,似并未离开。
一个小厮进来,“郡主安。”
王采丹问,“廖先生呢?”
小厮回道,“先生回临州了,说族里有事要他处理。”
“他可有说是否还回来?”
“不曾说。”小厮想了想,“先生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想必是还要回来的。”
王采丹苦笑,他会回来吗?
王家如今大厦倾覆,哪里还给得了他富贵前程。他野心勃勃,怎么会甘心在一个败落的国公府里当一个教书先生。
不过半日,府中一片缟素。
镇国公和世子是谋逆罪,他们的丧事府中并不敢张扬铺张,只府中妻妾子女服丧,法事哀乐全无,也无人吊唁。
王采丹披麻戴孝,跪坐在灵前。
她的丫鬟悄悄地过来,跪在她身边低声道,“郡主,奴婢听外面下人议论,那日世子爷被羁押,是因为廖先生悄悄给刑部递消息,让刑部抓住了世子谋逆的把柄。也因着这个,皇上在早朝上定了国公爷和世子爷的谋逆罪。”
王采丹猛地抬头盯着她,眼神凌厉,“廖元思?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