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坐下,不紧不慢道,“臣弟以为,镇国公谋反也无甚实证,皇兄关押他几日以示惩戒即可,真要定罪便无必要了。”
庆明帝看着赵承渊,企图分辨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可是设计着要置你于死地,你便这般轻易饶过他?”
赵承渊道,“太子冒死襄助安陵候府,这恩情,臣弟不能忘。”
庆明帝淡声道,“你若觉欠太子恩情,当面还他便是。王家是王家,太子是太子。”
赵承渊笑道,“那么劝说母后的活计,皇兄还是莫要找臣弟了。母后本就恼怒于臣弟,臣弟不替王家说情,又如何得母后原谅?”
庆明帝摩挲着玉扳指,淡声道,“南漳得血证,你可有疑心镇国公?”
赵承渊道,“血证非人为可控,王家最多是顺势利用。”
庆明帝沉默片刻,道,“是如此。”
三皇子赵寅梳洗整齐,到了御书房。
庆明帝看着消瘦异常的儿子,心底涌起一丝愧疚。
他道,“回去多吃饭,看你这般瘦弱,哪里还有武将的样子。”
赵寅忽而得父皇关爱,有些不适应,拱手道,“谢父皇。”
庆明帝见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不由皱眉,“总是这般木讷,受了冤屈也不知想法子替自己辩解。你身边就没养几个谋士?”
赵寅拱手道,“儿臣镇守玉明府,只需安心待在府中即可,偶尔外出巡视民情,并不需要谋士。”
庆明帝叹了口气,这么个不懂变通的傻儿子,哪里会有什么不臣之心。
之前对他的种种忌惮,此时因着这愧疚烟消云散了。
他道,“你先在玉明府呆着,待得那边安稳了,朕再设法将你调回京城。”
“谢父皇。”
赵寅说完,便站到赵承渊身边。
他对着赵承渊微微颔首,“七皇叔。”
赵承渊颔首,“恭喜三皇子。”
“谢七皇叔。”
赵寅诚意相谢。
他从没想过,他还真的能出诏狱。私自调兵谋逆大罪,父皇抓他入诏狱没有半分迟疑,新仇旧恨,自己定然死路一条。
可现在却真如七皇叔所言,他安然无虞。
他出来的时候,看到镇国公刚刚被押入大牢,一路喊冤。这恐怕是七皇叔的手笔吧。
庆明帝与赵寅大致说了外面的情形,问道,“你说朕该如何处置镇国公府?”
赵寅道,“儿臣久不在京中,不知京中情形。是以不好判断此次调兵是否与镇国公有关……”
庆明帝淡声道,“旁人都算计到你们头上了,你们俩还一味替他说话。”
赵承渊和赵寅不语。
庆明帝道,“罢了,你们回去吧。让罗尚书进来。”
二人起身告退。
罗尚书看了赵承渊一眼,进了御书房。
出了皇宫,赵寅拱手道,“多谢七皇叔。”
赵承渊道,“你助本王,本王自当护你周全。”
赵寅看着他,“七皇叔,那鬼面将军……”
他停了下来,道,“侄儿告退了。”
赵承渊问道,“你打算哪日回玉明府?”
“两日后。马上要过年了,阿秀自己在玉明府,我总得赶回去陪她和孩子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