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得血证的消息王太后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如今知道的除了太医院便是皇上,其他人都瞒着。
她轻描淡写道,“不过是哀家想多留她几日的托辞,她这些日子也太瘦了。”
镇国公夫人笑着应是,“南漳最近是苗条了不少,看着也愈发动人了,年后定能寻个如意郎君。”
王太后听着这话,心中便有几分不喜。
即便她不知珠儿命不久矣,就说珠儿现在身有异味,又去哪里寻如意郎君去?她是看着珠儿没办法去太子府分她女儿的宠了,在这里幸灾乐祸吧?
王采丹将一碟点心端到镇国公夫人手边,“母亲尝尝这点心,做得格外好吃。”
说着话,一边冲镇国公夫人使眼色。
镇国公夫人收敛笑意,捻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是很可口。”
王采丹看向王太后,问道,“姑祖母,表姐现下可是在睡懒觉?”
王太后嗯了一声,“她一向是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来的。”
王采丹笑道,“待她睡醒了,我定要说她几句。她整日里犯愁的大事,如今正主回来了,她不去府上求丹药,竟只知道躲在这里睡懒觉。”
王太后摩挲着着玉如意,淡声道,“晋王妃前儿进宫,和珠儿见着面儿了,她那玉香丸缺一味药,以后都制不得了。”
王采丹失落道,“原来如此。只可怜表姐自打断了玉香丸便日益消瘦,我原还盼着七皇婶回来就好了呢。”
王太后的手停了下来,若有所思。
珠儿是三个月前断的玉香丸,也是大约从那个时候起,人开始消瘦,出现血证的一些征兆。
那玉瓶玉香丸,全京城只有珠儿吃的最多,将近一年来每日一粒从没断过。
这倒像那吃丹药的,吃的时候看着人龙马精神,一旦断了,此人的生机也就断了。
可韩攸宁和珠儿无冤无仇,又何苦费这么大劲来害她,无端为自己招徕祸端?
却听王采丹又说起了别的,“昨日我去忠国公府见着了世子,他当真是清明了,言谈举止进退得宜,也不枉晋王妃费尽心力带他去襄平府。我这个陪世子长大的表姐,都比不过晋王妃用心。”
镇国公夫人在一旁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先去的定国公夫人生前和忠国公夫人交好,晋王妃知道这一层,自然要对世子多加照拂才是。”
王太后眸心冷了下来。
胡牧幼时为何会摔下山,今年春日里为何会落水,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敢戳破。
韩攸宁暗地里要为胡牧报仇,也极有可能。
韩攸宁那玉香丸第一个便是给珠儿吃的,是她第一次见到珠儿的时候。或许从那时,她便对珠儿起了杀心。
王太后越往下想,心中的寒意愈盛,“若不是你说,哀家还忘了他们两家还算得上故交。”
镇国公夫人笑道,“是呢。若非如此,晋王怎舍得用救命的丸药来保世子的生机,让他撑到见着玄智大师的那一日。”
王太后目光一闪,“救命丸药?”
王采丹脸色微变,冲着镇国公夫人微微摇头。
怎可将七皇叔拖下水!若是七皇叔拿不出什么救命丸药,太后和皇上岂不是要借机治他的罪!